虚妄之冠98

荧口袋中属于达达利亚的水元素神之眼，毫无征兆地剧烈发烫起来，仿佛在呼应林尼描述中的那个声音！她猛地想起公子在回廊里提到的、在深渊中感知到的巨鲸低语和体内力量的躁动…这绝非巧合。深渊的低语、预言中的溶解、原始胎海之水…这一切仿佛被无形的线串联了起来。

“我被那个声音惊得差点暴露，立刻中断安装，以最快速度原路返回舞台。”林尼的语速更快，带着懊悔，“等我回到舞台，从置换箱的预设逃脱口（设计用于紧急情况）出来时…惨案已经发生了！

考威尔躺在血泊中，海尔希小姐消失不见。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发誓，我离开的时间绝对不超过90秒，我根本没有作案时间。”

“时间到。请被告和辩护人返回法庭。”法警冰冷的敲门声打断了密谈。

返回法庭的路上，荧敏锐地注意到，站在证人席附近的警备队长沃恩，正偷偷地用袖口擦拭着额头上不断渗出的冷汗，眼神躲闪，手指不自觉地按在腰间佩剑的剑柄上，显得异常焦躁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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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庭重新肃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入口。那维莱特沉声道：“传被告方新证人。”

一位身材娇小、棕色头发扎成两个麻花辫、绿色眼眸中充满怯懦与不安的少女，在法警的引导下，怯生生地走上了证人席。她穿着朴素甚至有些破旧的连衣裙，与海报上那位气质优雅的“海尔希·维恩”小姐判若两人。

“我…我叫莉莉安·普莱斯…”少女的声音细若蚊呐，紧张地绞着自己的衣角，几乎不敢抬头看人，“来…来自蒙德城…我…我不是海报上的海尔希小姐…那张票…是我在港口从一个喝醉的商人那里…偷…偷来的…” 她羞愧地低下了头。

旁听席一片哗然。芙宁娜猛地站了起来，法典“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娜维娅此时霍然起身，声音清晰而有力地穿透了嘈杂：“莉莉安小姐，请你详细说明，昨晚进入金属箱之前，在后台发生了什么？考威尔对你做了什么？”

莉莉安仿佛被触动了最恐惧的记忆，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他…考威尔先生…他说要带我去看后台的秘密道具…到了一个没人的角落…他突然拿出一个小瓶子…里面装着蓝色的水…他说…这是枫丹的‘圣水’，喝了能带来好运，还能让我变得像海报上的明星一样漂亮…逼我喝下去…” 她惊恐地捂住嘴，仿佛还能感受到那股怪异的味道。

娜维娅猛地一拍桌子，声音如同惊雷：“然后呢？！就像二十年来他们对每一个目标少女做的那样！对吗？！”

莉莉安含着泪，拼命点头：“是…是的。但我…我是蒙德人，不是枫丹人。那水…喝下去只是让我感觉头晕眼花，浑身发软…但…但我的身体没有像他期待的那样…融化…”

她眼中闪过一丝后怕的庆幸，“趁他以为得手、放松警惕的时候…我用藏在袖子里的开锁针扎了他的脖子…他晕过去了…我…我当时吓坏了，看到那个开着的金属箱子…就…就把他拖了进去…然后…然后我就从后台一个堆放杂物的暗门逃跑了…” 她的话语虽然断续，却清晰地勾勒出当时的场景。

全场再次陷入死寂般的震惊。无数道目光聚焦在莉莉安身上。

“那么，这位——”娜维娅从怀中取出一张照片，高高举起，展示给审判席、原告席以及所有旁听者，“才是真正的海尔希·维恩小姐！”

照片上是一位头发花白、面容慈祥、坐着轮椅的老妇人，眼神中充满了岁月沉淀的睿智与平和。

旁听席彻底炸开了锅，惊呼声、议论声此起彼伏。

“海尔希·维恩女士，”娜维娅的声音带着沉痛，“是一位退休的枫丹历史学者，常年旅居纳塔研究古代遗迹，近期才因身体原因回到枫丹静养。她患有严重的恐水症和幽闭恐惧症，根本不可能去参加需要密闭空间的魔术表演！考威尔，利用了信息差，故意挑选了持有VIP票但本人无法到场的海尔希女士作为幌子，实际目标就是像莉莉安这样无依无靠、容易被盯上的外地游客！因为她们一旦‘溶解’消失，短期内很难被追查，就如同过去二十年里那些消失的枫丹少女一样！”

至此，林尼最大的嫌疑——挑选受害者并导致其消失——被彻底洗清。芙宁娜脸色煞白，跌坐在原告席上，异色瞳孔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混乱。

洛朗抓住时机，再次呈上关键物证：“最高审判官大人，芙宁娜大人，这是我们在歌剧院后台机械室发现的深蓝色丝绸碎片。经枫丹廷最权威的‘云裳’裁缝行会三位大师傅联合鉴定确认——”他故意顿了顿，目光如电般射向证人席上汗如雨下的沃恩队长，“——这种带有特殊暗纹的顶级丝绸面料，其颜色、纹理和织法，与沃恩·马库斯队长于上个月在‘云裳’定制的私人礼服所用的面料，完全一致！”

“轰！”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压下，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沃恩身上。

“沃恩队长，”洛朗的声音陡然变得凌厉，如同出鞘的利剑，“请你解释！为何你私人定制礼服的面料碎片，会出现在案发现场——那个只有破坏者才会进入的机械室内？！又为何，在之前的证词中，你一口咬定那致命的原始胎海之水，是在考威尔的口袋里发现的？而根据我们刺玫会成员对执律庭证物保管记录的暗中查证——”洛朗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雷霆万钧之势，“那瓶胎海水，实际上是在你坚持要求单独检查、并独自待了五分钟的金属箱残骸内部一个极其隐蔽的夹层里‘发现’的！你，为何要撒谎？为何要栽赃？！你与考威尔，到底是什么关系？！你是否就是那个切断锁链、破坏安全阀的‘第三方’？！你是否就是‘水滴眼’组织的成员？！”

洛朗一连串的质问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沃恩的心上。他的脸色瞬间由惨白变成一种极其不正常的、泛着荧光的青蓝色。身体开始无法控制地剧烈抽搐，眼球暴凸，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溺水般的怪响。

“拦住他！检查他！”那维莱特反应极快，厉声喝道！数名身手矫健的法警立刻扑向证人席。

但一切都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