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里的银杏叶开始泛黄，朱志鑫站在教务处门口，手里捏着刚拿到的保送申请表。北京某名校的名字赫然印在表头，那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机会。
"考虑清楚再填，"教务处主任拍拍他的肩，"一旦确认就不能更改了。"
朱志鑫点点头，将表格小心地夹进文件夹。走出办公楼，秋风裹着凉意扑面而来，他下意识摸了摸胸前口袋里的木质书签——左航送给他的生日礼物，这两个月来他一直随身携带。
手机震动，是张极发来的消息：【秋游分组，你和左航一队没问题吧？】
朱志鑫回复了个OK的表情，嘴角不自觉上扬。自从上次"情书事件"后，左航虽然嘴上不承认，但行为上明显更亲近了——会主动等他一起吃午饭，补习时不再抱怨，甚至偶尔允许朱志鑫揉他的头发。
这种变化让朱志鑫既欣喜又惶恐。他越来越难以用"兄弟情"来解释自己对左航的感觉。每当看到左航阳光下闪闪发光的耳钉，或是练琴时专注的侧脸，胸口就会涌起一股陌生的热流，让他既想紧紧拥抱这个倔强的少年，又想...
"学长！"
一个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陈天润气喘吁吁地跑来："不好了！左航和张峻豪在食堂打起来了！"
朱志鑫脸色骤变，拔腿就跑。食堂方向已经围了一群人，他挤进中心，看见左航正揪着张峻豪的衣领，右手指关节渗着血，而张峻豪嘴角破了，校服上沾满汤汁。
"左航！"朱志鑫抓住他的手腕，"住手！"
左航转头看他，眼睛里燃烧着朱志鑫从未见过的怒火："他活该！"
"我说什么了？不就是实话吗？"张峻豪阴阳怪气地笑着，"大家都知道你和朱志鑫关系'特殊'..."
左航的拳头再次挥出，被朱志鑫死死拦住。围观的学生窃窃私语，有人举起手机拍照。朱志鑫感到一阵眩晕——作为学生会主席，他本该制止暴力，维护纪律，可现在...
"都散了！"张极突然出现，驱散人群，"没什么好看的！"
朱志鑫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左航，松手。"
出乎意料的是，一向叛逆的左航竟然听话地放开了张峻豪，只是眼神依然凶狠。
"张峻豪，"朱志鑫转向另一方，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无论你说了什么，暴力不是解决方式。但如果你继续散布不实言论，我会亲自向教务处反映。"
张峻豪抹了抹嘴角："什么不实言论？难道你们不是——"
"我们是什么关系，不需要向你解释。"朱志鑫打断他，左手不自觉地搭上左航的肩膀，"但有一点你记住..."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周围还没完全散开的人群，然后一字一句地说："左航是我弟弟，欺负他就是欺负我。"
左航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但没躲开朱志鑫的手。
张峻豪冷笑："真是感人的'兄弟情'啊。"他故意把"兄弟情"三个字咬得很重，然后转身走了。
人群终于散去，只剩下朱志鑫、左航和张极。
"你没事吧？"朱志鑫拉起左航的手检查伤势，指关节破皮了，渗着血丝，"去医务室。"
左航抽回手："小伤而已。"他盯着地面，声音闷闷的，"...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朱志鑫惊讶于左航罕见的道歉，心头一软："为什么打架？"
左航不吭声，张极识相地找了个借口离开。
"他说..."左航终于开口，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说我和你...睡过了。"
朱志鑫的脸"唰"地红了："什么？！"
"还说你是为了...保送资格才接近我，因为...我爸是教育局的。"左航攥紧拳头，"但我根本没告诉过任何人我爸是谁！"
朱志鑫这才知道左航的家庭情况——原来他父亲并非不在身边，而是身居要职。这解释了为什么左航母亲长期在国外，也解释了张峻豪那些恶意的揣测。
"我不在乎别人怎么说。"朱志鑫轻声说，"我只在乎你怎么想。"
左航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
这句话像一股暖流涌入朱志鑫心脏。他想拥抱左航，想告诉他无论别人怎么说，他都不会放手。但最终，他只是轻轻拍了拍左航的背："去医务室吧，弟弟。"
左航突然皱眉："别老叫我弟弟！"
"那叫什么？"朱志鑫笑着问，"航航？小左？还是..."
"就叫左航！"少年气呼呼地往前走，耳尖却红得透明。
秋游当天，阳光明媚。朱志鑫作为学生会主席，本应带队维持秩序，但他的目光总是不自觉地寻找左航的身影。那个穿着深蓝色卫衣的少年正靠在车窗边听歌，阳光透过玻璃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看什么呢这么入迷？"张极突然凑过来，顺着朱志鑫的视线望去，"哦~你家小刺猬今天挺帅啊。"
朱志鑫用手肘捅了他一下："别乱说。"
"我说，"张极压低声音，"你俩到底什么情况？全校都在传你们..."
"没什么情况。"朱志鑫打断他，却无法解释为什么自己的心跳突然加速。
目的地是城郊的森林公园。分组活动时，左航"自然"地站在了朱志鑫身边，尽管他假装只是巧合。登山途中，朱志鑫注意到左航不时揉右手腕——上次打架的伤还没好透。
"手腕还疼？"趁其他人不注意，朱志鑫轻声问。
左航摇摇头，却在下陡坡时下意识抓住朱志鑫的衣角。这个小动作让朱志鑫胸口一热，他直接牵起左航的手："小心点。"
左航没有挣脱。
意外发生在返程前的自由活动时间。朱志鑫和左航脱离大部队，找到一处僻静的小山坡看风景。秋风送来阵阵桂花香，左航靠在树干上，闭着眼睛听音乐，朱志鑫则偷偷用余光描摹他的侧脸线条。
"啊！——"
一声尖叫打破宁静。两人回头，看见一个初中部的女生滑下了陡坡，正抓着边缘的灌木摇摇欲坠。
朱志鑫立刻冲过去："抓紧！我去叫人！"
"来不及！"左航比他更快地趴下，伸长手臂去够那个女生，"把手给我！"
就在左航即将抓住女生的瞬间，他脚下的泥土突然松动。朱志鑫想都没想就扑过去抓住左航的手腕，却被下坠的力量一起带了下去。
天旋地转中，朱志鑫感到有人紧紧抱住了他，将他护在怀里。他们滚下十几米长的斜坡，最终被一丛灌木拦住。
"朱志鑫！你没事吧？"
左航焦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朱志鑫睁开眼，发现自己正压在左航身上，两人四肢交缠，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左航的卫衣被树枝划破了，露出锁骨处一道细长的疤痕。
"我没事，"朱志鑫慌忙撑起身子，"你呢？"
左航摇头，却突然皱眉——他的右手腕又扭伤了。上方传来喊声，老师和同学们赶来救援了。
"为什么要跳下来！"左航突然低声质问，眼中闪烁着朱志鑫看不懂的情绪，"很危险你知不知道！"
朱志鑫愣住了："因为你在那里啊。"
左航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救援人员已经赶到，打断了这个未完成的对话。
回程的大巴上，左航因为手腕轻微扭伤被安排坐在前排。朱志鑫处理完事故报告后，发现只有左航身边还有空位。
"可以坐吗？"他轻声问。
左航往窗边挪了挪，算是默许。车子启动后，疲惫感如潮水般涌来。朱志鑫的头不自觉地开始一点一点，最终靠在了左航肩上。
他迷迷糊糊感觉到左航的身体瞬间僵硬，但出乎意料的是，左航没有推开他，反而小心翼翼地调整了一下姿势，让他靠得更舒服些。
半梦半醒间，朱志鑫似乎听到左航极轻地说了一句："...笨蛋。"
不知过了多久，朱志鑫被一阵手机震动惊醒。他发现自己还靠在左航肩上，而左航正低头看着手机，耳尖通红。从朱志鑫的角度，刚好能看到左航的手机屏幕——那是一个相册，里面全是...他的照片？
演讲台上的他，篮球场边的他，低头看书时的侧脸，甚至还有睡着的模样...
左航突然意识到朱志鑫醒了，慌乱地锁上屏幕，但为时已晚。两人陷入一种微妙的沉默，谁都不敢看对方。
最终，朱志鑫轻声问："什么时候拍的？"
"...不知道。"左航的声音几不可闻。
朱志鑫鼓起勇气，在座位下悄悄握住了左航的左手。左航的手指先是僵硬，然后慢慢放松，最终轻轻回握。
他们没有再说话，但某种无声的默契在紧握的双手中传递。朱志鑫想，也许回校后，他们需要好好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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