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沉舟的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击，七个案件的死亡时间像七根钢针扎进时间轴——2016年4月5日凌晨2:17，对应七年前庆典的「开场致辞」环节；2017年7月19日2:17，对应「弦乐四重奏」；而最新的林深案，恰好是「钢琴独奏」的时间点。他突然意识到，每个死亡日期倒推七年，正是庆典当天的流程表，而2:23火灾发生的时间，像根倒悬的匕首，等着刺破最后一层真相。
手机在午夜十二点准时震动，不是短信，而是段匿名彩信：黑屏上只有七个跳动的光斑，排列成北斗七星状，第七颗光斑突然爆裂成蝴蝶形状。他抓起风衣冲出门时，陈立的电话接踵而至：「省美院钢琴教室，死者手里抓着《蝴蝶变奏曲》乐谱。」
琴房里的三角钢琴泛着冷光，死者背靠着琴凳，右手卡在琴键之间，食指按在中央C键——那是顾晚晴当年练习的位置。血从死者手腕涌出，在琴键上写成五线谱，每个音符对应不同琴键的颜色：C大调的do是焦黑色，re是银灰色，直到si突然变成荧光蓝，与林深案的闪蝶鳞粉完全一致。
「宋月白，28岁，美院钢琴教师，曾担任音乐学院庆典伴奏。」陈立递过证物袋，里面是半张烧焦的乐谱，边缘用蝴蝶翅膀拼出「23」这个数字，「死亡时间还是凌晨2:17，比林深案早了正好一年零七天。」
顾沉舟盯着琴键上的血字，发现每个音符对应的琴键编号，竟与七年前火灾死者的宿舍号一一对应。当他按下那个泛着蓝鳞粉的si键，琴盖突然自动翻开，里面夹着张泛黄的节目单复印件，2013年10月21日的节目表上，每个节目旁都画着蝴蝶，而宋月白的名字旁边，蝴蝶翅膀上写着「替罪羊」。
「看这里。」陈立指着死者左手腕，三道平行疤痕组成蝴蝶形状，「和苏郁的腕伤一模一样，都是钢琴弦割伤。」顾沉舟突然想起，七年前火灾现场的钢琴弦少了三根，消防报告说是高温熔断，但此刻看来，更像是被人刻意割断。
琴房角落的标本箱引起他的注意，里面躺着六只蝴蝶标本，翅膀上分别写着前六名死者的名字，第七个位置空着，标签上贴着顾晚晴的照片。标本箱底层压着张乐谱，正是《蝴蝶变奏曲》的终章，五线谱间用密文写着：「当第七个音符奏响，火就会吞噬演奏者。」
凌晨三点，苏郁的病房传来警报。顾沉舟赶到时，护士正在清理地上的碎玻璃，苏郁蜷缩在床角，指甲缝里嵌着雪松木屑，而床头柜上的花瓶里，七支蓝玫瑰正在迅速枯萎，花瓣上凝结着与琴键相同的蓝鳞粉。
「顾警官，」苏郁突然抓住他的手腕，烧伤的手指按在他脉搏上，「你听，心跳和当年的钢琴声一样快。120拍每分钟，正好是《蝴蝶变奏曲》的速度。」她扯开床头柜抽屉，里面装满剪报，全是关于顾沉舟父亲的报道——1998年，生物学家顾明修在实验室离奇死亡，死因是「蝴蝶标本堵塞气管」。
最底下的笔记本上，画满蝴蝶与钢琴键的重叠图案，其中一页写着：「23只蝴蝶对应23个灵魂，每只蝴蝶的死亡都会让火倒退一分钟。」顾沉舟的呼吸骤然停滞，七年前的火灾持续23分钟，如果凶手真的在通过杀人让时间倒流，那么当第七只蝴蝶归位时，时间将回到火灾发生前的2:17——晚晴开始演奏的时刻。
他连夜赶回工作室，翻出父亲的论文《蝴蝶效应与时空褶皱》，其中一页用红笔圈住：「当七只承载因果的蝴蝶完成死亡循环，时空将在原点重启。」而论文照片里的蝴蝶标本，正是林深制作的荧光蓝闪蝶，标本编号与音乐学院的琴房号完全一致。
陈立的电话在黎明前打来，声音带着罕见的颤抖：「苏郁的主治医生死了，办公室墙上钉着七只蝴蝶标本，每只翅膀上都写着当年火灾死者的名字，第七只蝴蝶...是顾晚晴的照片。」顾沉舟盯着桌上的七个金属盒，第七个盒子不知何时被打开，里面躺着枚崭新的标本别针，针尾刻着他的警号。
他忽然想起，妹妹日记本里的最后一页，除了「蝴蝶不会飞」，还有行用隐形墨水写的小字：「哥哥，标本师说蝴蝶的翅膀能储存时间。」当他用荧光灯照射，字迹显形为一串日期——正是七起案件的死亡日期，而最后一个日期，是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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