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之下

"我明白商业的重要性。"他努力保持声音平稳，"但有些东西不能妥协。《玻璃之外》...那首歌对你也有特殊意义，不是吗？"

严浩翔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那是他们在暴雨的小店里共同完成的歌，承载着两人之间说不清道不明的某种联系。

"我们可以找到平衡点。"张真源鼓起勇气继续道，"比如...封面可以用我的照片，但采用朦胧处理，像是透过玻璃看的效果。这样既有人脸识别度，又保留艺术概念。"

严浩翔沉默地注视着他，目光中的锋利渐渐软化。他喝了一口冷咖啡，做了个嫌弃的表情，"天，这真难喝。"

张真源忍不住笑了，"谁让你逃跑时不带糖。"

"我没有'逃跑'。"严浩翔抗议道，但嘴角已经微微上扬，"我在进行战略撤退。"

他们相视而笑，紧张的气氛缓和下来。严浩翔叹了口气，"你知道吗？大多数艺术家要么完全不懂商业，要么被商业完全吞噬。你是少数能在两者之间找到平衡的人。"

这句赞美让张真源耳根发热。他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我只是...不想辜负你的信任。也不想辜负自己的音乐。"

严浩翔的手突然覆上他的肩膀，温暖而有力。"回会议室吧。我们重新开始——这次听你的。"

接下来的两周，专辑制作进入了快车道。张真源白天泡在录音室，晚上和制作团队讨论细节。严浩翔虽然忙于集团事务，但每天都会抽时间过来，有时带着晚餐，有时只是安静地坐在控制室听张真源录音。

一个深夜，张真源在钢琴前修改一段旋律，反复尝试都不满意。严浩翔推门进来时，他正烦躁地揉着头发。

"听起来已经不错了。"严浩翔放下公文包，走到钢琴旁。

张真源摇摇头，"副歌转调还是太生硬。"他弹了一遍问题段落，"这里需要更平滑的过渡。"

严浩翔沉思片刻，然后出人意料地在琴凳上坐下。他们的肩膀轻轻相触，张真源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古龙水香气，混合着一丝咖啡的苦涩。

"试试这样。"严浩翔的手指落在琴键上，弹奏出一段流畅的过渡旋律。他的技巧算不上精湛，但音乐感觉出奇地好。

张真源惊讶地看着他，"你弹得比你说得好多了。"

严浩翔轻笑，"小时候被迫学的。母亲是钢琴老师，对我的要求近乎苛刻。"他的手指在琴键上漫无目的地游走，弹奏着一段简单的旋律，"她去世后，我就很少碰钢琴了。"

张真源不由自主地伸手，覆在严浩翔的手背上，"弹完整首吧。"

严浩翔犹豫了一下，然后开始弹奏一首忧伤的小曲子。张真源听出几个错音，但音乐中蕴含的情感无比真实——那是一个孩子对母亲的思念。

"很美。"曲终时，张真源轻声说，"像是...雨后的阳光。"

严浩翔转头看他，两人的脸近在咫尺。张真源能看清他睫毛投下的细小阴影，以及眼中闪烁的复杂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