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浩翔握住帝王微凉的手："臣定不负君心。"
雨停了，一缕晨光透过天窗照进牢房，将两人交握的手映得透亮。
永昌三年的初夏来得悄无声息。
御花园的梨花早已谢尽，取而代之的是满架蔷薇，香气馥郁得几乎能醉人。张真源倚在凉亭的美人靠上，半阖着眼任严浩翔为他梳理长发。
"陛下的头发比上好的绸缎还顺滑。"严浩翔的手指穿梭在如墨青丝间，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什么稀世珍宝。
张真源唇角微扬："严将军这般手艺，不做梳头太监真是可惜了。"
严浩翔低笑，俯身在他耳边道："臣只会为陛下一人梳发。"
温热的气息喷在耳畔，张真源耳尖微红，正欲说什么，忽听亭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严浩翔立刻退后一步，恢复了臣子应有的恭敬姿态。
"陛下，丞相赵胤求见。"李德全站在亭外，眼睛却不住地往严浩翔身上瞟。
张真源脸上的柔情瞬间消散："宣。"
赵胤年过五旬，一身紫袍玉带，行礼时目光在严浩翔身上停留了片刻："老臣打扰陛下雅兴了。"
"丞相有事？"张真源语气冷淡。
"北疆传来军报，请陛下过目。"赵胤呈上一封加急文书，又道，"另外...朝中近日有些议论，老臣不知当讲不当讲。"
张真源展开军报，眉头渐渐蹙起："说。"
"有御史弹劾严将军僭越礼制，与陛下同席而坐，同辇而行，有违君臣之礼。"赵胤说着，意有所指地看了严浩翔一眼。
严浩翔面色不变，背在身后的手却攥紧了。
"哦？"张真源合上军报，眼神锐利如刀，"那丞相以为如何？"
赵胤躬身："老臣以为，陛下待下宽厚是仁君之风，但礼不可废，法不可逾。严将军虽功勋卓著，终究是臣子..."
"朕知道了。"张真源打断他，"若无他事，丞相退下吧。"
待赵胤走远，张真源猛地将手中军报摔在石桌上："北狄集结五万大军压境，这群酸儒还在计较什么礼制法度！"
严浩翔拾起军报细看，神色逐渐凝重："北狄去年才败，如今卷土重来，必有蹊跷。"
"你怎么看？"张真源望向他，眼中是毫不掩饰的依赖。
"臣请即刻前往北疆一探虚实。"严浩翔单膝跪地，"若真有战事，臣愿再为陛下平定边疆。"
张真源伸手扶他起来，指尖在他掌心轻轻一勾："今晚来御书房，朕有要事相商。"
严浩翔心头一热："臣遵旨。"
夜幕低垂，严浩翔换了一身玄色劲装，避开巡逻侍卫，熟门熟路地来到御书房后的密室。这里是他与张真源私下相见的地方，连李德全都不知晓。
密室不大，却布置得雅致。张真源已等在那里，褪去了龙袍冠冕，只着素白中衣，黑发散落肩头，在烛光下显得格外柔软。
"陛下。"严浩翔行礼。
张真源示意他坐下："军报你看仔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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