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真源不知该如何回应。他低头喝了一口粥——味道意外地不错——然后问出了盘旋在心头的问题:"你是吸血鬼,对吗?"
房间里的温度似乎下降了几度。严浩翔的眼睛在阴影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你比我想象的敏锐。"
"阳光对你没有影响?"
"高级血族可以在日光下活动,只是不太舒服。"严浩翔微微眯起眼,"像人类站在正午的沙漠里那种感觉。"
"你需要喝血维持生命?"
"通常每月一次就够了。动物的血也可以,只是效果差些。"
张真源放下勺子,直视那双非人的眼睛:"我父亲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吗?"
严浩翔沉默了片刻:"知道。"
"他的死...和你有关系吗?"
这个问题像一把刀刺进两人之间。严浩翔的表情变得冰冷:"不是你想的那样。"他站起身,"粥吃完后休息。明天我会再来检查你的状况。"
"等等!"张真源叫住他,"校园里的命案...如果不是你做的,那是谁?"
严浩翔的背影僵了一下:"一个古老的敌人。这也是为什么你必须小心。"他转身,眼神异常严肃,"从现在起,天黑后不要单独外出。如果遇到任何可疑的人——尤其是瞳孔呈红色的人——立刻呼唤我的名字。"
"为什么帮我?"张真源追问,"仅仅因为那个契约吗?"
严浩翔已经走到了窗边,月光洒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为他镀上一层银蓝色的光晕:"契约只是形式,张真源。"他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我欠你父亲的。"
说完,他的身影如烟雾般消散在夜色中,只留下微微晃动的窗帘。
张真源呆坐良久,然后拿起父亲的考古笔记重新翻阅。在最后一页,他发现了一行之前没注意到的小字:
"若我遭遇不测,H.X.将保护真源。这是我们的约定。"
窗外,一片乌云遮住了月亮,校园再次陷入黑暗。远处,又一声惊叫划破夜空。
凌晨两点,古籍修复室的灯光依然亮着。
张真源揉了揉酸痛的后颈,眼前的拉丁文字开始模糊成一片。三天来,他几乎没有合眼,拼命研究那本《东欧血族契约考》的复制件——原件被严浩翔"借走"了,说是要检查什么"陷阱咒语"。
桌面上散落着几十张笔记,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他对契约文本的各种解读尝试。最中间是一本摊开的笔记本,最新一页写着:
"契约核心条款:
1. 以真名呼唤即形成临时契约
2. 血族需回应召唤者的合理请求
3. 连续三次呼唤真名则形成永久..." 后面的字迹被一大团墨水遮盖了。
张真源伸手去拿咖啡杯,却发现早已空了。他眨了眨干涩的双眼,视线落在墙上挂钟上——时针指向2,分针指向8。不,等等,那是分针吗?还是秒针?怎么看起来在跳动?
桌面突然倾斜了。张真源下意识抓住桌沿,但手指使不上力。他的额头重重磕在桌面上,发出一声闷响。奇怪的是,一点也不疼,只是有种遥远的钝感,像是隔着厚厚的棉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