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生之咒

严浩翔突然转身，速度快得超出人类反应能力。一瞬间，他就回到了沙发前，俯身逼近张真源，暗金色的眼睛在昏暗灯光下几乎发光："你的问题太多了，小学者。"

张真源屏住呼吸，但不是因为恐惧。如此近的距离，他能看清严浩翔每根睫毛投下的阴影，能闻到他身上那种奇特的冷香——像是冬夜松林与古老羊皮纸的混合气息。

"我只是想知道真相。"张真源轻声说。

严浩翔凝视他片刻，突然直起身："真相往往比虚构更危险。"他走向窗边，"现在，睡觉。明天如果你状态好转，我会回答一些问题。"

"保证？"

严浩翔嘴角微微上扬："血族从不撒谎。我们只是...选择性陈述。"

窗外，一片树叶被风吹起，轻轻拍打玻璃。等张真源再次眨眼，严浩翔已经消失了，只有微微晃动的窗帘证明他曾在那里。

第二天傍晚，张真源站在严浩翔的公寓门前，犹豫地按响门铃。

昨晚的晕倒确实吓到了他，今天乖乖休息了一整天。现在他感觉好多了，而脑海中盘旋的问题比昨天更多了。

门自动开了，里面一片漆黑。

"进来。"严浩翔的声音从深处传来，"别开灯。"

张真源摸索着走进去，眼睛慢慢适应黑暗。这是一间宽敞的复式公寓，装修风格极简到近乎冷漠。唯一的光源是客厅角落里几支蜡烛，微弱的光芒勾勒出一个高大的轮廓。

严浩翔坐在一张古董书桌后，面前摊开着一本巨大的皮质书册。烛光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跳动，将那双异色眼瞳映照得如同液态黄金。

"坐。"他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张真源小心地走过去，注意到整个公寓的窗户都被厚重的黑色窗帘遮得严严实实。空气中飘荡着某种古老纸张和墨水的气味，混合着淡淡的铁锈味——是血吗？

"你的研究进行到哪一步了？"严浩翔开门见山地问。

张真源从公文包里取出笔记本："我大致翻译了契约的前半部分，但关键条款被某种墨水遮盖了。"他翻开一页，"这里提到'以真名呼唤即形成临时契约'，但没说明具体约束条件。"

严浩翔微微点头："你的古匈牙利语比我想象的好。"他推过来一张纸，"这是完整的条款。"

张真源接过纸张，就着烛光阅读起来。随着阅读深入，他的眉头越皱越紧："这...这不只是保护契约。它几乎是一种主仆关系！召唤者可以命令血族做任何事，只要以真名呼唤三次..."

"而血族不能伤害或拒绝召唤者。"严浩翔平静地补充，"相当不平等的条约，不是吗？"

"但你那天说给我七天考虑期..."

"那是我自己加的。"严浩翔十指交叉抵在下巴前，"原始契约没有考虑期。一旦被激活，就是永久性的。"

张真源放下纸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如果我不了解条款，对你不是更有利吗？"

烛光中，严浩翔的表情变得复杂："因为我见过太多这种契约导致的悲剧。人类滥用权力，血族积怨报复...结局往往很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