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生之咒

"那我父亲..."

"张教授很特别。"严浩翔的声音柔和下来，"他研究契约不是为了控制，而是为了理解。我们相识后，他主动提出修改条款，加入更多平等互惠的内容。"

张真源眼睛一亮："所以你们是朋友？"

"某种程度上，是的。"严浩翔轻轻移开视线，"直到那场意外..."

一阵沉默。张真源想问更多关于父亲的事，但直觉告诉他现在不是时候。他转而问道："为什么怕光？高级血族不是可以在日光下活动吗？"

严浩翔站起身，走到烛光照耀范围的边缘："因为我在受伤状态。"他慢慢解开衬衫最上面的三颗纽扣，露出左侧锁骨下方——一个狰狞的伤口正在缓慢渗血，周围的皮肤呈现出不健康的灰白色。

"银器造成的伤?"张真源倒吸一口冷气，下意识站起来想查看。

严浩翔迅速系回纽扣："三天前，我在追踪校园命案的真凶时中了埋伏。"他苦笑一声，"看来我的敌人知道我保护你的契约已经激活了。"

"保护我？"张真源震惊地重复，"但契约上说召唤者可以命令血族做任何事..."

"我修改了条款。"严浩翔直视他的眼睛，"在你念出咒语的那一刻，契约自动加载了你父亲当年与我协商的附加条款——这是一份保护契约，而非控制契约。"

张真源感到一阵眩晕，这次不是因为低血糖。他扶着桌子稳住自己："所以...你一直在保护我？即使没有契约强制要求？"

严浩翔没有立即回答。他走到一个古董柜前，取出一只水晶杯和一把银色小刀。在张真源惊讶的目光中，他用小刀划破自己的手腕，让暗红色的血液滴入杯中。

"喝掉。"他将杯子推给张真源，"对你的贫血有好处。"

张真源盯着杯中液体，胃部一阵翻腾："这是...你的血？"

"混合了红酒和草药。"严浩翔已经恢复了那种略带嘲讽的语气，"别担心，不会让你变成吸血鬼。除非我刻意注入转化酶，普通血族血液对人类只有治疗作用。"

犹豫再三，张真源还是接过杯子，闭眼一饮而尽。味道比他想象的好——醇厚的红酒香气掩盖了大部分血腥味，只留下一丝铁锈般的余味。几乎立刻，一股暖流从胃部扩散到四肢，疲惫感神奇地消失了。

"谢谢。"张真源小声说，然后鼓起勇气问出最关键的问题，"为什么要保护我？仅仅因为我父亲的嘱托吗？"

严浩翔收起杯子，背对着他："一开始是。但现在..."他转过身，烛光在他眼中跳动，"我欣赏你的勇气和智慧，张真源。很少有人类面对血族能不吓晕过去，更别说刨根问底了。"

张真源不知为何感到脸颊发热。他低头整理笔记掩饰自己的表情："校园命案...你知道是谁做的吗？"

"一个叫柳夜的古老血族。"严浩翔的声音突然变冷，"他和你父亲...有些过节。现在他回来了，而且似乎对你很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