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龙

沈念禾发现马龙的战术本掉在了休息区。

黑色皮质封面有些磨损，内页却整齐得惊人。她本想合上放回去，却在翻开的页面看见自己的名字——

【沈念禾技术分析】

- 反手拧拉成功率：78%（雨天下降至63%）

- 紧张时会不自觉地咬下唇（需注意补水）

- 草莓牛奶最佳饮用温度：60℃（测试记录见附页）

附页是整整三页的温度记录表，从她入队第一天开始，精确到每分钟的温度变化。最新一行写着：

「3月21日，阴。57℃时皱眉，62℃喝得最快。最佳区间确认。」

沈念禾的指尖微微发抖。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她慌忙合上本子，却听见马龙带笑的声音

马龙偷看教练笔记要受罚的

他伸手取走本子，指尖若有似无地擦过她的手背。

沈念禾罚什么......

她声音细如蚊呐。

马龙把保温杯塞进她手里

马龙罚你喝完这杯牛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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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季来得突然。

沈念禾的反手失误率果然如马龙预测的那样直线上升。第五次接发球下网后，她重重把拍子砸在球台上。

马龙手腕太僵了

马龙不知何时走到她身后。潮湿的空气里，他身上的松木香格外清晰。沈念禾刚要转身，却感觉一双手轻轻覆在她的手腕上。

马龙雨天湿度大

他的声音贴着耳廓滑进来，

马龙拍面要再压3度

他带着她完成整套动作，掌心温度透过肌肤传来。沈念禾突然发现他的右手在微微颤抖。

"教练！你肩膀——"

马龙迅速退后一步

马龙老毛病

雨水顺着窗户蜿蜒而下，沈念禾看见他白衬衫右肩处有片不自然的深色痕迹。她突然想起前几天看见队医拿着镇痛贴往教练办公室走。

马龙今天就到这里

马龙转身去关窗，动作比平时迟缓。

沈念禾默默拿出包里常备的暖宝宝，趁他不注意贴在了教练椅的靠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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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衣室的薄荷开花了。

沈念禾蹲在花盆前，小心地碰了碰白色的小花苞。自从上次发现马龙偷偷记录她的习惯后，她开始留意这些细节——

办公室抽屉里备着草莓味唇膏（她总在紧张时咬破嘴唇）；

战术板上用磁贴标出她最喜欢的训练顺序；

甚至休息区的沙发都被挪到了窗边（她曾在阳光最好的位置睡着过）。

马龙喜欢吗？

马龙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他今天没穿教练外套，简单的白T恤显得肩线更加分明。沈念禾注意到他右手下意识揉了揉左肩。

沈念禾我帮您......

她鼓起勇气站起来，

沈念禾贴镇痛贴吧

空气凝固了一秒。马龙微微睁大眼睛，镜片后的眸光闪动。就在沈念禾以为要被拒绝时，他轻轻点了点头。

医务室里弥漫着药油的味道。马龙背对着她坐下，T恤领口斜斜地露出一截肩膀。沈念禾倒吸一口冷气——那里布满细密的旧伤疤痕，最新的一片淤青触目惊心。

马龙上周表演赛弄的

他语气轻松得像在讨论天气，

马龙不疼

沈念禾的指尖轻轻碰上去，立刻感受到皮肤下不自然的肿胀。她突然想起资料室里那盘录像带——22岁的马龙在奥运决赛带伤夺冠的画面。

沈念禾为什么......

她声音发颤，

沈念禾为什么要当教练？

马龙转过头。逆光中他的轮廓格外柔和

马龙因为遇见一只不敢飞的小麻雀。

镇痛贴被体温烘得发烫，沈念禾低头时，一滴眼泪正好落在他的肩胛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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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马龙在办公室发现一张字条。

【今日训练计划】

1. 马龙教练必须休息

2. 马龙教练要按时吃饭

3. 马龙教练......

第三条被反复涂改，最后能辨认出笨拙的一行字：

要长命百岁

字条旁边摆着温着的草莓牛奶，杯底压着一片小小的薄荷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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