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恨我,却仍爱我——这比死亡更令我疼痛。」
——
血樱花瓣落在窗台时,季昀没有立刻睁眼。
他学会了控制呼吸,让胸膛起伏的节奏与熟睡时一致。睫毛的颤动频率降低了12%,指尖掐进掌心的力度却增加了——他在忍耐。
我翻动杂志的力度比上次重了些,纸张摩擦声刚好能刺激他的听觉皮层。
"醒了?"我问,声音比平时低半度。
他猛地睁眼,瞳孔收缩成针尖大小,虹膜边缘泛着充血的红。多美啊,像被逼到绝境的野兽。
"今天是什么日子?"他扣住我的手腕,指甲陷进皮肤。
我轻笑,用从未在循环里说过的台词回应:"周四?还是说我的季编辑终于被截稿日逼疯了?”
他盯着我眉骨上方的新伤口,那是上次循环他反抗时留下的。伤口会消失,但记忆不会。
"我做噩梦了。"他撒谎的样子很拙劣,"梦见你...离开我。"
我将他搂进怀里,嘴唇贴在他太阳穴的旧伤处:"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除非死亡将我们分开。
而死亡,早已是我们最亲密的情人。
——
早餐时,他故意将咖啡泼在我的袖口。
滚烫液体渗入衬衫,在皮肤上留下灼痕。他假装擦拭,指甲划过我的腕静脉,多可爱的反击。
我掐住他的手腕,力道控制在会留下淤青但不会骨折的程度。他的脉搏在我指尖下狂跳,像被困的鸟。
"我做了早餐。"我松开手,露出他最熟悉的那种微笑,"穿那件米色高领毛衣,晚上带你去个地方。"
他低头咀嚼煎蛋的样子像在吞咽碎玻璃。蛋黄从切口溢出,让我想起他颅骨碎裂时脑浆的质感。
——
我故意没让人送花。
手机震动时,我正在会议室看监控,他站在窗前,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脖颈上并不存在的勒痕。
「临时会议,花直接送去餐厅。七点见,记得穿那件毛衣。」
消息发送成功的瞬间,他肩膀松弛了3.7度。他以为这是变数。
却不知连他的"发现"都是我设计的。
——
他果然去翻了书房暗格。
我通过隐藏摄像头看着他发现那些照片,两年前偷拍的背影,半年前"偶遇"的咖啡厅,三个月前精心设计的出版社电梯故障。
他的手指在照片边缘发抖,却仍记得用手机拍下证据。我亲爱的季编辑,永远这么严谨。
保险单上的新印章、厨房垃圾桶的注射器包装、樱花树上的红绳......这些"线索"像面包屑,引着他走向我设好的陷阱。
——
黑色奥迪停在门口时,他瞳孔微微扩大。
我让他看到我眼下的青黑,故意让绷带从领口露出一角。当他"不小心"压到我右肩伤口时,我控制着呼吸频率多停顿0.5秒。
"不去花房了?"他问,手指在大腿外侧轻敲,那里藏着拆信刀。
"换个地方。"我敲打方向盘的节奏与他心跳同步。
他以为自己在试探我。
却不知他的每个反应都在我计算中。
——
悬崖边的海风腥咸如血。
"为什么是今天?"他突然问,"为什么一定要在3月15日杀我?"
月光在他眼里碎成千万片玻璃,每一片都映出我扭曲的倒影。
"第四次了,对吗?"我解开西装,向他展示手臂上纵横交错的疤痕,"你记得前三次。"
他捡起拆信刀的样子像握住救命稻草:"你他妈的一直都记得?"
"每次你死去,世界就重置回这一天。"我向前一步,让刀尖抵住喉结,"我想过无数方法打破循环——"
"撒谎!"他刀刃刺入我肩膀时,疼痛让我浑身战栗。
血溅在他脸上,像盛开的红梅。我们纠缠着倒地时,我在他耳边低语:"你挣扎的样子真美。"
——
钢琴线缠上他脖颈时,他抓破了我的手臂。
"恨我吧,季昀..."我收紧钢丝,"只有你的恨能打破诅咒..."
他突然笑了,鲜血从嘴角溢出:"我恨你...但我更恨自己...直到现在还在爱你..."
这句话像子弹击穿我的心脏。
他趁机用红酒瓶砸伤我的额角,玻璃碎片划出的伤口深可见骨。鲜血模糊视线时,我看到他退到悬崖边缘。
"不!"我扑过去抓住他的手腕,却只扯下一枚袖扣。
他坠落的样子像慢镜头,白衬衫在月光下展开如翅膀。礁石上绽开的血花比任何樱花都艳丽。
——
我跪在悬崖边,手里攥着那枚染血的袖扣。
循环重启的前一秒,我突然希望——
下次他杀我时,动作能再利落些。
季昀第五次睁开眼睛时,卧室墙壁渗出鲜血,窗外的樱花红得刺目。
我站在镜前,看着额角新增的伤疤,无声地笑了。
看啊,连世界都在为我们的爱情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