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他造了一场流星雨,而他的愿望是离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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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昀今天没有等我叫他起床。
我站在厨房煎蛋时,听见楼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他赤脚踩过地毯,血丝在他的脚印里一闪而逝,那是循环崩坏的征兆。
"醒了?"我端着早餐托盘站在门口,确保锁骨处的抓痕正好落在他视线范围内。
他盯着我的眼神像在看一个陌生人,手指无意识地摩挲脖子上的勒痕。多美啊,那道淡紫色的淤青像条项圈,证明我曾拥有过他。
"你...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他声音嘶哑。
我故意让表情空白两秒:"周四?"然后伸手抚上他的额头,"做噩梦了?"
他躲开我的触碰,却又在我收回手时下意识追了半寸,他的身体比灵魂诚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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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时,我故意把盐瓶放在桌沿。
他果然"不小心"碰倒了它,盐粒在我西装上铺开如雪。我慢条斯理地脱外套,给他足够时间检查我的手机,当然,里面早已删除了所有可疑记录。
"并购案怎么样了?"他搅动着冷掉的咖啡问。
"下周就能结束。"我切下一块培根,让油脂在齿间迸开,"我们可以去冰岛看极光。"
这个新选项让他瞳孔收缩。他当然记得,这是我们初遇时他随口提过的愿望。
"好啊。"他盯着咖啡杯里扭曲的倒影,"记得帮我拍张照片。"
我握住他的手,指腹按在他无名指根,那里本该有枚戒指:"我会拍很多很多照片。"
足够你在黄泉路上回忆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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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里,钢笔在纸上自动书写血字时,我正通过隐藏摄像头看着他。
他抓起纸团扔进垃圾桶,却不知道桶底的血水是我昨晚倒进去的。那些关于时间循环的搜索记录,那些扭曲的乱码,全是我提前植入的病毒。
我要让他以为世界在崩坏。
实际上崩坏的只有他对现实的认知。
下午三点,我取消了送花服务。手机震动提示他站在窗前已经37分钟,血樱花瓣落满窗台的样子像场微型葬礼。
「今晚七点,穿那件毛衣,我来接你。」
消息发出的同时,我调整了车载GPS,目的地从玻璃花房改为山顶观景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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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换上米色高领毛衣的样子像个乖顺的人偶。
镜框边缘的裂痕是我今早故意磕出来的,为了让他发现这个"新线索"。他抚摸裂痕时,镜中的倒影迟滞了0.7秒才同步,那是双层镜面制造的错觉。
"走吧。"我撑着黑伞站在门口,伞尖在地面敲出暗号般的节奏,"今晚有流星雨。”
车驶向山顶的路上,他靠着车窗,睫毛在月光下投下蛛网般的阴影。我故意让车速比平时慢15%,好让他看清路边逐渐扭曲的树木,那些枝干正在缓慢地拧成人类手臂的形状。
"人死后会变成星星这种说法,是不是太浪漫了?"他突然问。
我握方向盘的指节发白:"我更相信轮回。"
比如你死而复生四次,却永远逃不出我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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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顶的餐桌上,香槟气泡升腾如垂死者的叹息。
他盯着杯中的倒影,那是我用折射原理制造的血脸幻象。当他闭眼许愿时,我藏在袖口的苦杏仁萃取物正缓缓滴入他的杯子。
"我希望...能真正醒来。"他说。
多残忍的愿望啊。
难道这四次循环里,我看着你的每一次死亡,就不算真实吗?
胰岛素注射器刺入他肘窝时,他挣扎的力度比上次减弱了23%。我抚摸他逐渐失温的脸颊,突然希望他能再睁眼看看我。
"睡吧。"我的眼泪砸在他脸上,和雨水一样冷,"梦里不会有痛苦。"
车窗外,我提前安排的无人机群正拖着血红LED灯划过夜空,像一场人工制造的流血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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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昀第六次睁开眼睛时,天花板的血字刚刚干涸。
「继续游戏」
我在厨房煎蛋,听着楼上传来他压抑的啜泣。
多美妙的声音啊。
比任何流星雨都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