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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锁密码

罪案追凶

碎玻璃在脚下发出脆响,像踩碎了满地冰碴。沈逸然贴着天花板垂下的电缆挪动身体,怀里的顾晓星突然绷紧了脊背。应急灯的红光透过外套缝隙渗进来,在孩子脸上投下跳动的阴影。

"叔叔。"顾晓星的声音很轻,热气喷在沈逸然锁骨上,"有人。"

沈逸然的右手下意识摸向腰后——那里本该有配枪,现在只剩空荡荡的枪套。记忆突然闪回直升机坠海前的画面,顾明昭扭曲的笑脸在火光中若隐若现。他强迫自己冷静,侧耳倾听,通风管道的金属震颤声里夹杂着规律的脚步声,正从三个方向朝这里汇聚。

顾念安突然在背后拽他的衣领,孩子小手冰凉的指尖戳着他的后心:"钥匙......烫。"

沈逸然这才感觉到胸前口袋里那个金属胶卷卡正在发烫,像揣着块烧红的烙铁。他想起林妍死前说的最后一句话:"银锁里不只是密钥......"走廊尽头传来重物倒地的闷响,紧接着是短促的枪声,随后一切归于死寂。

"待着别动。"沈逸然解开皮带扣,把两个孩子塞进实验台下方的暗格。顾念安死死攥着他的衬衫下摆,脖子上的银锁烫得能看到氤氲的热气,链坠背面刻着的北斗七星图案正发出微弱蓝光。沈逸然注意到第七颗星的位置比其他六颗更亮,形状像极了胶卷卡的轮廓。

脚步声停在门外。透过实验室门上的防爆玻璃,沈逸然看见三双脚——两双黑色作战靴和一双棕色牛津鞋。后者的鞋跟处有道新鲜的划痕,他在恒信大厦总裁办公室见过同款,当时那只脚正踩在散落的儿童画上。

门把手转动的瞬间,沈逸然躲进通风管道的阴影里。手术刀反光在瞳孔里炸开,他突然想起老张胸口的刀口——角度刁钻,深入第三根肋骨间隙,只有熟悉人体解剖学的人才能做到一击毙命。

门开了。最先进来的是穿黑西装的保镖,左胸七芒星徽章在应急灯下泛着冷光。他径直走向培养舱,靴底碾碎地上的温度计,水银珠在碎玻璃间滚动,像散落的银色眼泪。第二个保镖紧随其后,手里提着个金属箱,经过实验台时,箱角蹭到桌面,露出里面排列整齐的银色针管——和顾明昭拿出的紫檀木盒里一模一样的规格。

最后进来的男人让沈逸然的呼吸差点停滞。银灰色西装,金丝眼镜,左额角有道浅疤,正是在操作室自称"哥哥"的男人。他没戴手套,左手无名指上戴着枚铂金戒指,内侧刻着极小的星图。沈逸然的目光突然凝固在男人领带上——那不是普通的领带夹,而是枚微型神经突触模型,金属材质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第七密钥在哪?"男人开口,声音比操作室时低沉许多,眼角皱纹随着说话的动作牵动伤疤。保镖打开金属箱,里面的针管标签上标着不同孩子的名字,沈逸然在最底层看见了"沈念安"三个字,字迹旁边画着个小小的银锁图案。

保镖突然指向通风管道的格栅。沈逸然看见自己映在培养舱残留液体上的倒影——衬衫被血浸透大半,脸上的伤口还在渗血,顺着下巴滴在地上,晕开一朵朵暗红的花。

"搜。"男人只说了一个字,转身走向墙角的监控器。沈逸然注意到他走路时左肩微沉,像是旧伤未愈。这个细节让他心脏猛地收紧——三年前搭档葬礼那天,打匿名电话的人也有同样的特征。

第一个保镖举起枪对准通风管道。沈逸然握紧手术刀,听见暗格里传来孩子压抑的吸气声。突然,整个实验室的灯光开始闪烁,红色应急灯与惨白的日光灯交替亮起,在墙上投下扭曲的影子。怀表的滴答声从通风管道深处传来,越来越响,像踩在心脏上的鼓点。

"怎么回事?"保镖的枪口颤抖着,指向声音来源。沈逸然趁机冲出阴影,手术刀划向最近那人的咽喉。温热的血喷在脸上,带着铁锈味。第二个保镖转身的瞬间,沈逸然抓起实验台上的神经毒素注射器,狠狠扎进对方颈动脉。

男人转过身时,金丝眼镜后面的眼睛没有丝毫惊讶。他看着倒下的保镖,慢慢摘下眼镜,露出左侧虹膜上淡淡的北斗七星纹身。沈逸然的目光却被他右手掌心吸引——那里有块月牙形的疤痕,和父亲临终前紧抓他的那只手上的疤痕一模一样。

"记得这个吗?"男人摊开手心,疤痕在灯光下泛着粉红,"十岁那年你推我下河,碎玻璃划的。爸爸把我捞上来时说,沈家的孩子不能流眼泪。"

沈逸然的后颈突然涌上寒意。他想起母亲藏在衣柜深处的旧相册,那张被剪掉一半的照片里,年幼的自己抱着个婴儿站在河边,背景里的柳树下还有个模糊的男孩身影。

"北斗七星需要第七颗星才能完整。"男人向前一步,皮鞋碾过地上的血迹,"爸爸选了你,可你看看你现在——抱着仇人的女儿,保护着本该成为祭品的实验体。"

暗格里传来顾晓星的哭声。沈逸然立刻挡在暗格前,手术刀刀尖抵在自己喉咙上:"放他们走。"

男人笑了,左肩又不自觉地沉了沉:"你以为这是电影?"他突然掏出枪,枪口稳稳指着沈逸然的眉心,"二十年前恒信实验室那场大火,你真以为是意外?"

沈逸然的大脑轰然作响。他想起七岁那年在医院醒来,母亲浑身缠满绷带,说爸爸在火灾里失踪了。可去年整理遗物时,他在父亲的日记里看到一句话:"第七颗星必须自愿献祭。"

"妈妈的阿尔茨海默症是你们搞的鬼。"沈逸然的声音不受控制地发抖,刀尖割破皮肤,血腥味在齿间弥漫。

男人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无名指上的戒指在灯光下转动:"她发现了不该发现的东西。爸爸把真正的北斗密钥藏在她的研究数据里,逼我们不得不......"

通风管道突然传来金属断裂的巨响。男人迅速转身,沈逸然趁机扑向暗格。顾念安的小手从格栅缝隙伸出来,银锁烫得发红,链坠上的北斗七星图案投影在墙上,第七颗星的位置赫然出现了母亲笔记本电脑的开机密码——那串他从小背到大的数字:19980715。

"抓住孩子!"男人怒吼着扣动扳机。子弹擦着沈逸然的耳朵飞过,打在暗格门锁上。沈逸然用手术刀撬开格栅,先把顾晓星推进去,回身拉顾念安时,手腕被抓住。男人的手指像铁钳,沈逸然能感觉到对方掌心疤痕的粗糙触感。

"你以为逃得掉吗?"男人的呼吸喷在他脸上,带着淡淡的雪茄味,"整个城市的地下网络都在找这两个孩子。"

沈逸然突然低头咬住对方的手腕。男人吃痛松手,他趁机钻进通风管道,关上格栅前最后看见的,是男人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掉进染血的培养皿,铂金边缘在液体里泛着冷光。

管道里一片漆黑,顾晓星的哭声在狭窄空间里回荡。沈逸然摸索着前进,手指触到黏腻的液体,想起实验室墙上那些疑似脑浆的喷溅痕迹。顾念安突然抓住他的手,将什么冰凉的东西塞进他掌心——是那个胶卷卡,现在烫得惊人。

"往哪走?"沈逸然低声问,喉咙被灰尘呛得发疼。黑暗中传来滴答声,像是水,又像是某种液体正在滴落。他想起恒信大厦平面图上标注的紧急疏散通道,在地下三层与废水处理系统相连。

顾念安突然指向左侧分支管道:"那边......有安安。"

沈逸然的心脏猛地一缩。这个自始至终沉默寡言的孩子第一次主动说话,用的却是顾晓星的小名。他打开手机手电筒,光束照亮前方交叉路口的管道壁——上面有用指甲刻的歪歪扭扭的名字:念念、安安、然然。最后那个名字后面画着个简易的银锁图案。

身后传来格栅被撬开的巨响。沈逸然抱起两个孩子钻进左侧管道,手机信号突然恢复,屏幕上弹出条未知号码的短信:"他们要的不是银锁里的神经样本,是孩子大脑里的生物密码——沈正国留的后手。"

管道开始剧烈震动。沈逸然贴着管壁滑行,手机光束扫过之处,他看见管道顶部贴着无数儿童画,都是同一个太阳下牵着手的三个小人。其中一张最新的画上,用红色蜡笔涂抹了两个小人,只剩下穿警察制服的那个完好无损。

"快到了。"沈逸然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每个拐角处都有的银锁涂鸦——这些绝不是孩子能独自完成的。三年前老张遇害现场照片闪过脑海,物证袋里那个被忽略的细节突然清晰:死者警徽背面粘着片红色蜡屑。

管道尽头出现微光。沈逸然贴着出口边缘往下看,废水处理车间的传送带上躺着十几个银色金属箱,每个箱子上都有北斗七星标记。最靠近传送带末端的那个箱子开着,里面没有尸体,只有一件绣着名字的儿童睡衣——"沈念安"三个字被血浸透。

男人的声音从身后管道传来,越来越近:"然然,别再做无谓的抵抗了。爸爸早就预料到今天......"

沈逸然扯下一段通风管, Metal的碰撞声在空旷车间里回荡。他把胶卷卡塞进顾念安的银锁夹层,又把两个孩子塞进废弃的过滤箱。箱子内壁贴着张泛黄的照片,是沈正国抱着两个婴儿站在实验室前,其中一个婴儿脖子上的银锁与顾晓星的一模一样。

"无论发生什么都别出声。"沈逸然在每个孩子额头亲了一下,这是他记事起第一次这样做。过滤箱的金属门关上时,他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还有男人哼着的诡异童谣——和母亲生病后反复哼唱的调子完全相同。

沈逸然转身面对男人,发现对方手里拿着个老式怀表。表盘打开的瞬间,他看见里面贴着张剪报:2003年恒信生物实验室火灾,七名研究员失踪。照片里的年轻男人站在人群最前面,左额角没有疤痕,怀里抱着的婴儿脖子上挂着银锁。

"爸爸说过,第七个献祭者必须自愿。"男人的怀表指向午夜十二点,"现在轮到你了,弟弟。"

沈逸然突然笑了,想起林妍死前按紧急按钮时的眼神:"你以为胶卷卡真的在我身上?"他扯断衬衫领口的纽扣,露出里面用胶带贴着的微型定位器——这是林妍在通风管道塞给他的最后一件东西。

男人的脸色骤变。沈逸然趁机冲向控制台,按下废水处理系统的启动按钮。刺耳的警报声中,他看见墙上的电子钟显示00:00,屏幕背景自动切换成恒信大厦的全景图,所有出口都标着红光,除了地下三层的废水排放口。

"他们来了。"沈逸然看着男人身后的管道出口,那里正涌出穿着白大褂的身影,每个人右耳后都有蛇形纹身。他突然明白林妍所谓的"真正密钥在最不可能的地方"是什么意思——从来就没有什么北斗密钥,只有能打开所有银锁的七个孩子。

男人举起枪,左手的疤痕在灯光下扭曲成蛇形。沈逸然没有躲,任由子弹穿透左肩。剧痛中,他想起父亲日记里的最后一句话:"让北斗指引回家的路。"

过滤箱突然传来敲击声,三短两长,是警方通用的求救信号。沈逸然笑着倒下,意识模糊间,他看见男人冲进过滤箱,随后传来孩子的尖叫和银锁坠地的脆响。警笛声从远处传来,越来越近,像母亲哼唱的童谣终于到了尾声。

左额角的伤口在流血,滴进眼睛里,整个世界都变成了红色。沈逸然想起七岁那年被父亲从河里捞上来,男人湿漉漉的手掌贴在他后颈,说:"记住,然然,永远不要相信眼睛看见的东西。"那时父亲左手无名指上还没有戒指,掌心的疤痕也没有现在这么深。

废水处理系统的液体开始涌入车间,带着铁锈味的水流没过身体时,沈逸然摸到顾念安塞给他的胶卷卡。金属外壳已经冷却,背面用指甲刻着个字——"安"。

他突然明白了所有事。从青林别墅区那个螺旋状的蜡烛开始,到恒信大厦总裁办公室里的雪茄排列,所有线索都指向同一个真相:北斗七星的第七颗星不是钥匙,而是锁。而能打开这把锁的,从来都只有沈家的血脉。

意识沉入黑暗前,沈逸然听见过滤箱传来银锁打开的咔哒声。他笑着闭上眼,想起顾晓星脖子上那个刻着"然"字的银锁,原来从一开始,他们找错了孩子。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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