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考前的自习室总是灯火通明。
林煦咬着笔帽，盯着物理试卷最后一道电磁学大题发呆。草稿纸上密密麻麻的公式像一团乱麻，越算越糊涂。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余光瞥见斜前方的江砚——那人坐姿端正，黑色钢笔在纸上划出流畅的轨迹，额前的碎发随着书写的动作轻轻晃动。
窗外的雨已经下了整整一天。水珠顺着玻璃窗蜿蜒而下，将江砚的身影折射成模糊的剪影。林煦望着那道轮廓，鬼使神差地在草稿纸角落画了个歪歪扭扭的侧脸。
“第三问要用安培环路定理。”
突然响起的声音让林煦手一抖，铅笔在纸上划出长长的痕迹。江砚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他身后，微微俯身时，带着淡淡的薄荷糖气息。他的指尖点在林煦的草稿纸上，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
“这里。”江砚的声音很轻，温热的呼吸扫过林煦的耳廓，“你漏了对称性分析。”
林煦的耳尖瞬间烧了起来。他盯着江砚近在咫尺的手腕，那里有一道浅浅的钢笔印，像是写字时不小心蹭上的。
“我、我再想想。”林煦结结巴巴地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橡皮擦。
江砚没有立即离开。他的目光落在草稿纸角落的涂鸦上，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眯起。林煦这才意识到自己画了什么，慌忙用胳膊盖住纸面，却听见江砚很轻地笑了一声。
“画得不像。”江砚直起身，转身前指尖若有若无地蹭过林煦的发梢，“我右眼下面有颗痣。”
林煦呆在原地。直到江砚回到座位，他才后知后觉地摸向自己的耳垂——烫得惊人。
雨声忽然变大。
他偷偷翻开草稿本，在歪扭的涂鸦上小心地添了一颗小痣。铅笔尖因为颤抖断了好几次，那颗痣最终画得有点大，像滴凝固的墨。
自习室的灯光白得刺眼。林煦望着试卷，发现那些复杂的公式突然变得清晰起来。他想起江砚说“对称性分析“时微微蹙起的眉头，想起他指节弯曲的弧度，想起他手腕上那抹蓝色墨迹。
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这一次，他写得格外顺畅。
第二十五章 学霸Buff
午休的教室里大家昏昏欲睡，林煦还在奋战，抓着考试前最后一点时间复习。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斜斜地落进来，在他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金色光点。
“动能定理这里，你公式代错了。”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林煦猛地抬头，江砚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他桌前，修长的手指正点在他草稿纸上一处计算错误上。
“啊？”林煦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看向那道题，“哪里错了？”
江砚没说话，只是轻轻抽走他手里的笔。笔杆上还残留着林煦掌心的温度，微微发烫。他俯下身，在草稿纸上重新写下一行公式，字迹工整得像印刷体。
“这里。”他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入林煦耳中，“你漏了摩擦力做的功。”
林煦盯着那行公式，突然发现江砚的睫毛在阳光下是浅棕色的，像被蜂蜜浸透的羽毛。他的呼吸不自觉地放轻了，生怕惊扰了这一刻的静谧。
“懂了没？”江砚抬眼看他。
“懂、懂了。”林煦慌忙点头，伸手想拿回自己的笔，指尖却不小心碰到江砚的手背。那一瞬间的触感像静电，让他整个人都颤了一下。
江砚似乎没注意到这个小意外，只是把笔还给他，又从书包里拿出一本笔记：“重点题型我都整理好了，今晚可以看看。”
笔记的封面上工整地写着《物理常考题型解析》，翻开里面是密密麻麻的公式和解题思路，重点部分还用红笔标了出来。林煦翻到最后一页，发现竟然还有手绘的知识点思维导图。
如果这都不算爱……他都要唱出来了。
“这......”他抬头看向江砚，“你什么时候整理的？”
“前几天。”江砚推了推眼镜，镜片反着光看不清表情，“顺手而已。”
林煦低头看着笔记，胸口突然涨得发疼。这哪里是“顺手”，分明是花了大量时间精心准备的。他想起这段时间江砚总是有意无意地来看他学习，时不时给他讲题，甚至比他自己还担心他的成绩。
“谢谢。”他小声说，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笔记边缘。
江砚“嗯”了一声，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阳光在他身后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正好延伸到林煦的桌角。
考试当天，走廊里挤满了等待进场的学生。林煦靠在墙边，反复翻着江砚给他的笔记，手心渗出细密的汗珠。
突然，有人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江砚站在他面前，校服穿得一丝不苟，领口的扣子系到最上面一颗，衬得脖颈线条格外修长。他看起来比平时还要严肃，眉头微微蹙着。
“给你加个buff。”江砚突然说。
“啊？”林煦还没反应过来，江砚已经伸手，轻轻揉了揉他的发顶。那个动作很快，几乎是一触即离，却让林煦整个人僵在原地。
“学霸buff。”江砚的嘴角微微上扬，“考试一定顺利。”
他的指尖似乎还残留着林煦发丝的温度，在空气中无意识地摩挲了一下，然后插回兜里。
林煦的耳根瞬间烧了起来。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听见监考老师喊进场的声音。
“加油。”江砚低声说，转身走向自己的考场。
林煦望着他的背影，突然觉得胸腔里有什么东西在疯狂跳动。他摸了摸自己的头顶，那里仿佛还留着江砚手掌的温度。
阳光透过走廊的窗户洒进来，将整个楼道都染成金色。林煦深吸一口气，迈步走进考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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