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齿轮情书(简渠视角)
我第七次改装推进器时,白茹秋的冷冻剂喷枪又抵住了我后颈。她白大褂上的紫罗兰试剂渍像极了那年我偷种的鸢尾花,在机甲库房通风口下蔫巴巴地开了三小时。
"再超频就把你塞进液氮罐。"她摘护目镜的动作总让我想起母亲拧灭烟头,当年我偷机甲模型被抓包时,父亲也说过类似的话。只是白茹秋的威胁里藏着松香气息,而我总假装闻不到那丝颤抖。
任嘉怡把林深的琴谱落在我工具箱那天,我正给齿轮刻编号。那些歪歪扭扭的"J&R"被机油泡得发胀,像极了十六岁我们在废品站刨出的操作核。"简渠就像永动机。"她嚼着我偷渡的柠檬糖说,"永远不知道疼。"
我故意让扳手砸在脚背,疼得龇牙咧嘴才敢抬头看她。白茹秋的实验记录本摊在液压台上,最新那页画着冬青叶脉图,边角挤着我的速写——她永远不会知道,我花三个月才找准她睫毛的弧度。
昨夜许明薇的香水泼进冷却液时,我做了这辈子最精密的操作:把达娅的监听器焊进她项链吊坠。白茹秋在监控屏前推眼镜的瞬间,我闻到了雪融的味道——她信息素第一次失控,因为我谎报的抑制剂过敏反应。
今天在焚化炉找到任嘉怡的检测报告,灰烬里混着半枚齿轮项链。我把它改造成发条装置,上紧发条就会弹出全息投影:十五岁的白茹秋蹲在实验室门口,往我破皮的手腕贴创可贴。那天的雨把"优秀实验员"奖状泡烂了,却泡开了我锈死的阀门。
此刻我的机甲停在她未婚夫的悬浮车顶,螺旋桨刮起的风掀开白大褂下摆。她仰头时的眼神和当年看我改装推进器时一样,只是这次说的不再是"蠢货",而是"恭喜"。我按下自毁键时,她送我的离心机模型开始疯狂旋转,把二十年未说的心事甩成银河碎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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