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恩盛站起身，过敏的红退了些，脸色却显得有些苍白。
祝心从厨房探出头，眼里有话想问，最终只点了点头
祝心好
祝心新年快乐
孙恩盛嗯，新年快乐
关上门的瞬间，孙恩盛靠在冰冷的门板上，深深吸了口气。
黑暗中，他终于敢放任那点被强压下去的情绪冒个尖，原来最累的不是往前跑，是明明心里翻江倒海，却只能对着全世界，笑得像没事人一样。
孙恩盛打开家门时，玄关的灯都没来得及开，径直摸到卧室就往床上倒。
被子还带着白天晒过的阳光味，可他连扯扯被角的力气都没有，额头抵着枕头，过敏残留的昏沉和心里的滞涩搅在一起，像被人按进了温水里，又闷又沉。
手机在口袋里硌着腰，他掏出来随手扔在床头柜，屏幕亮了又暗，是粉丝的祝福还是工作消息，他连睁眼瞧一眼的念头都生不起来。
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会儿是祝心递药时发红的指尖，一会儿是直播时安静公主笑闹的声音，最后全搅成一团模糊的影子。
他把脸埋进枕头里，呼吸渐渐沉了下去。
只有在这样毫无防备的睡眠里，那些被强压下去的情绪才敢悄悄松口气，不用想粉丝的期待，不用纠结该怎么道歉，更不用逼自己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窗外的天慢慢亮起来时，孙恩盛翻了个身，眉头依然蹙着，像是在梦里，也没歇着那点拧巴。
祝心坐在窗边，窗帘拉开一道缝，能看见孙恩盛家那扇暗下去的窗户。
原来他不是不在意，是太在意了。
在意粉丝那句“永远支持你”，在意那些藏在祝福里的期待，在意自己稍微行差踏错，就可能让信任他的人失望。
他的拧巴，不是故意冷落谁，是被“不能辜负”四个字捆得太紧，连对一个人动心，都要反复掂量会不会摔碎手里的东西。
祝心想起他喝过敏酒时的样子，红着眼眶说不出完整的歉意，像个做错事又不知道怎么弥补的孩子。
想起他攥着手机回粉丝消息时，指尖用力到泛白的模样。
那些她曾觉得“不解”的瞬间，此刻忽然串成了一条线，他不是冷漠，是把情绪都藏在了“负责任”的壳里。
天快亮时，她拿起手机，给孙恩盛发了条消息
祝心过敏好点了吗？
发送键按下去的瞬间，心里那点酸涩忽然淡了些。
祝心对着天花板数第17根吊灯纹路时，忽然笑出了声。
手机里刚刷到星座解析，说双子座最擅长自我剖析，像拿着手术刀解剖情绪，总能精准找到症结。
以前她只当玩笑，此刻却不得不承认，那些跨年夜里的酸涩，哪是朋友被“抢”走的失落？
分明是看见孙恩盛对安静公主笑时，心里那点不受控的泛酸。
是他过敏时红着眼道歉，自己比谁都慌的在意。
是研究他直播里每个微表情、听他随口提过的喜好时，悄悄漫上来的心动
她早该发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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