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氏大厦顶楼会议室的水晶吊灯将长桌照得如同手术台般惨白
黎明推开大门时，发现除了父亲，还坐着周氏父女——周敏仪一袭香奈儿套装，正优雅地切割着盘中牛排
"你迟到了。"黎世昌没抬眼，"敏仪特意从伦敦飞回来见你"
黎明松松领带，直接拿起父亲的红酒杯一饮而尽
黎明我约了人
"取消"黎父将平板推过来，屏幕上是组数据图表，"周氏注资后，黎氏在大屿山的亏损才能填补。"
他敲敲桌子，"你和敏仪的订婚宴下月初八。"
周敏仪冲黎明微笑："明轩哥哥还记得吗？我们小时候常去浅水湾..."
黎明不记得
黎明打断她，转向父亲
黎明我有喜欢的人了
黎世昌突然掀翻餐盘，瓷器碎裂声惊飞窗外一群白鸽。"傅家女儿？"
他冷笑，"你知道她父亲当年怎么算计黎氏的吗？"一份文件甩在黎明面前，"自己看！傅振邦正在收购黎氏散股！"
黎明拾起文件，瞳孔微缩——傅氏控股近期的交易记录确实可疑
"要么联姻，要么滚出黎家"黎父声音降至冰点，"选一个"
窗外暴雨骤至，黎明摸向口袋里的手机——三十分钟前韫枝发来定位：【傅氏古董行，发现些东西你应该看看】
他忽然笑了，将文件推回去
黎明我选第三个选项
他转身走向门口时，周敏仪突然开口："傅韫枝知道你那些见不得光的事吗？比如...澳门的地下赌场？"
黎明的背影僵住了
"或者，"周敏仪走近他，香水味浓得呛人，"你在潮州街长大的真实原因？"
雨幕中的荷李活道空无一人。韫枝站在古董行二楼档案室，指尖拂过一份泛黄的文件夹
她本是来取明代青花瓷的鉴定证书，却意外撞倒一排旧档案——掉出的文件夹上赫然写着「1994·潮州孤儿院捐赠记录」
文件内页贴着张褪色照片：六岁的男孩站在黎世昌身旁，眼神警惕如小兽。备注栏写着：「黎氏收养之战争孤儿，原名陈阿狗，生于1988年汕头大火」
楼梯传来脚步声，韫枝匆忙合上文件，却听见陌生的潮州口音："黎哥说账本藏在保险箱后面..."
门被猛地推开，两个纹身青年愣在门口。其中刀疤脸正是大排档闹事的那人。"傅小姐？"他眯起眼，"黎哥没说你在这。"
韫枝后退半步，后背抵上档案柜
傅韫枝你们是谁？
"潮州帮的啦。"刀疤脸逼近，"黎哥没告诉你？这间古董行是他洗..."
话未说完，楼下传来巨响，接着是黎明暴怒的吼声
黎明阿强！你他妈找死是不是？！
楼梯间传来打斗声。韫枝趁机抓起桌上的古董拆信刀，却被刀疤脸一把扣住手腕："大小姐别激动，我们只是来拿——"
黎明放开她！
黎明冲进来，白衬衫染着血迹。他一把扯开刀疤脸，力道大得让对方撞碎玻璃展柜
黎明滚出去！
他声音低得可怕
黎明所有人
当最后一个小弟退出去后，档案室陷入死寂
韫枝看着黎明颤抖的指尖，突然发现他右耳后方有道她从未注意过的疤痕——和照片里小男孩的位置一模一样
傅韫枝解释
她举起文件夹
黎明的表情像是被人当胸捅了一刀。他伸手去拿，韫枝却后退一步
傅韫枝所以是真的？你不是黎世昌的亲生儿子？
黎明这很重要吗？
黎明突然暴怒，一拳砸在档案柜上
黎明二十年了！我为他赚了多少钱！现在因为一个血缘——
傅韫枝那古董行呢？
韫枝声音发抖
傅韫枝他们在说什么洗钱？
窗外闪电劈过，照亮黎明惨白的脸。他伸手想拉她，却被躲开
黎明有些事...不像你想的那么非黑即白
他艰难地说
黎明但我从没伤害过无辜的人
韫枝的拆信刀当啷落地
傅韫枝我父亲说得对，我根本不了解你
黎明那就了解真实的我！
黎明抓住她肩膀
黎明是，我是黎家养子！十二岁前在潮州街讨生活！但这些重要吗？重要的是我——
傅韫枝重要的是你骗了我
韫枝挣脱他
傅韫枝所有约会，那些机车、巴士、大排档...都是为了接近傅家？
黎明像是被扇了一耳光
黎明你怎么会这么想...
傅韫枝那请黎公子解释
韫枝指向楼下
傅韫枝为什么你的人会出现在我家古董行？为什么他们知道保险箱在哪？
暴雨敲打着百年老店的彩绘玻璃。黎明突然单膝跪地，从靴筒抽出一把军刀递给她
黎明傅韫枝，你可以捅我一刀，但别质疑我的真心
刀柄上刻着小小的雪花图案，韫枝想起太平山顶的誓言，胃部绞痛起来，她转身走向楼梯
傅韫枝我们到此为止
黎明你父亲在收购黎氏股份
黎明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黎明三小时内抛掉，否则会有大麻烦
韫枝回头，看见他站在雨打湿的窗前，轮廓模糊得像要融化在夜色里
傅韫枝这是威胁？
黎明是保护
黎明轻声说
黎明我宁愿你恨我，也要你活着
当晚十点，傅宅电话刺耳响起。韫枝接起来，听见古董行经理的尖叫："有人闯进来了！他们在砸——"通话突然中断。
当晚十点，傅宅电话刺耳响起。韫枝接起来，听见古董行经理的尖叫："有人闯进来了！他们在砸——"通话突然中断。
韫枝驱车赶到时，古董行正门已被撬开，她握紧防狼喷雾摸进内室，突然被一只戴手套的手捂住嘴拖进角落
黎明别出声
是黎明，他浑身湿透，额角还在渗血
黎明我的人守在后门，数到三就冲出去
韫枝在他怀里僵硬如石
傅韫枝是你的人干的？
黎明是周氏
黎明收紧手臂
黎明他们发现我拒绝联姻...
一声玻璃碎裂打断了他
黎明该死，他们上来了！
黑暗中，韫枝听见至少五个人的脚步声，黎明突然塞给她一个U盘
黎明收好。这里面有周氏做假账的证据
他推她向安全出口
黎明跑！别回头！
傅韫枝那你呢？
黎明笑了，嘴角血迹在月光下触目惊心
黎明记得我说过什么？
他吻了吻她额头
黎明待香港落雪...
话音未落，三个壮汉已破门而入，黎明抄起古董花瓶砸过去，在混乱中大喊
黎明走啊！
韫枝冲向安全通道时，听见身后传来肉体撞击的闷响和黎明的痛呼。她的手已经碰到门把，却突然转身抄起消防斧——
玻璃碎裂声、男人的惨叫、血腥味瞬间充满鼻腔。当她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正被黎明护在身下，而他背上插着半截碎酒瓶
傅韫枝傻子...
他咳嗽着，鲜血从唇角溢出
黎明不是让你跑吗...
警笛声由远及近，韫枝颤抖的手按住他流血不止的伤口，泪水模糊了视线
傅韫枝撑住...求你...
黎明沾血的手指抚过她脸颊
黎明香港...什么时候下雪啊...
当警灯的红光透过彩绘玻璃照进来时，韫枝才意识到自己正紧紧抱着他，像抱着即将融化的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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