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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莲重生

扎纸匠

我在一片粘稠的黑暗里睁开眼,胸口疼得像是被人用烧红的烙铁烫过。

血腥味混着纸灰的味道往鼻子里钻,我动了动手指,摸到一片湿漉漉的东西。低头一看,是血,从心口的伤口里渗出来,糊了我满手。

"醒了?"林晚秋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听不出情绪。

我转过头,看见她正蹲在地上,手里拿着半块碎镜片。月光从破门板的裂缝照进来,正好落在她脸上,一半亮一半暗,那模样说不出的诡异。

"小铛呢?"我嗓子哑得厉害,每说一个字都像是在吞玻璃碴子。

林晚秋没说话,只是抬了抬下巴,指向旁边的墙角。

我心里咯噔一下,挣扎着想坐起来,胸口的伤口立刻传来一阵剧痛,疼得我眼前发黑。

"别动。"林晚秋伸手想扶我,我猛地躲开。

她的手僵在半空,眼神暗了暗:"你还在怪我?"

"怪你?"我冷笑一声,疼得倒吸一口凉气,"我凭什么怪你?小铛是为了救我才死的,你满意了?"

林晚秋把碎镜片扔在地上,站起身:"她本来就活不成。替命阵启动的那一刻,她的魂魄就开始消散了。"

"替命阵替命阵!"我怒吼着,挣扎着抓住她的胳膊,"到底什么是替命阵?你告诉我!"

她的胳膊冷得像块冰,我抓着她的手都在抖。

林晚秋低头看着我,眼神复杂:"二十年前,陈老鬼为了救你爷爷的命,跟下面做了笔交易。用林家双生女的命,换你爷爷十年阳寿。"

我愣住了,抓着她胳膊的手也松了劲。

"用林家双生女的命......换爷爷十年阳寿......"我喃喃自语,脑子里一片混乱。

"没错。"林晚秋点点头,"我和你,本来都该是祭品。"

我猛地抬头看她:"那你为什么......"

"因为我逃了。"林晚秋打断我,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替命阵启动那晚,我趁机跑了出来。可你......"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我胸口:"你被陈老鬼下了咒,成了你爷爷的续命容器。每隔三年,他就用你的心头血续命。"

难怪......难怪我从小就体弱多病,难怪我胸口的桃花印记总是莫名其妙地疼,难怪爷爷临终前死死按住我的胸口......

"那小铛呢?"我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小铛跟这一切有什么关系?"

林晚秋沉默了片刻,像是在回忆什么:"她是替命阵的守护者。陈老鬼怕你跑了,就用她的魂魄做了阵眼,把你困在替命阵里。"

我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差点晕过去。

原来小铛一直都在保护我,原来我一直都活在她用命换来的安稳里。

"是我害了她......"我捂住脸,眼泪从指缝里流出来,"都是我的错......"

"现在知道错了?"林晚秋冷哼一声,"早干什么去了?"

我猛地抬起头,通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她:"你早就知道对不对?你从一开始就知道小铛是阵眼,你故意利用我,故意让小铛送死!"

林晚秋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你这个疯子!"我怒吼着,抓起地上的碎镜片就朝她刺去。

她侧身躲开,镜片擦着她的胳膊划过,留下一道血痕。

"你杀了我,就永远别想知道真相。"林晚秋看着我,眼神冰冷。

我握着镜片的手抖得厉害,胸口的伤口又开始疼了,疼得我几乎喘不过气。

"真相......"我喃喃自语,"什么真相......"

"关于你爷爷,关于林家灭门,关于替命阵的真相。"林晚秋一步步朝我走来,"还有关于红裙女人的真相。"

红裙女人!我猛地想起那个在修理厂想要我命的女人,想起她那双空洞的眼睛。

"她到底是谁?"我问,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林晚秋走到我面前,蹲下身,伸出手,轻轻抚上我的脸。她的手指冰凉,却带着一种奇异的温柔。

我下意识地想躲开,却被她按住了后脑勺。

"她是你奶奶。"林晚秋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我的心上。

我猛地睁大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她是你奶奶,林淑雅。"林晚秋重复道,"林家最后的传人,也是替命阵的第一个祭品。"

我脑子嗡嗡作响,像是有无数只蜜蜂在里面飞。

奶奶......那个我从未见过,甚至连爷爷都很少提起的女人......

"当年陈老鬼为了得到林家的扎纸秘术,故意接近你奶奶,骗她喝下了忘情水,让她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林晚秋继续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直到替命阵启动的那晚,她才恢复记忆。可那时已经晚了,林家已经被灭门,她自己也成了替命阵的祭品。"

我看着林晚秋,突然觉得她的脸有些熟悉。那双眼睛,那个鼻子,像极了我小时候在老照片上看到的女人。

"你......"我张了张嘴,声音沙哑,"你到底是谁?"

林晚秋笑了,笑得有些凄凉:"我是你姐姐,林晚秋。二十年前从替命阵里逃出来的那个女婴。"

姐姐......

这个词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我混乱的记忆。

我想起了槐树下的秋千,想起了甜滋滋的糖果,想起了一个模糊的小女孩背影......那些我一直以为是幻觉的画面,原来都是真的。

"那些记忆......"我喃喃自语,"都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林晚秋点点头,伸手擦去我脸上的眼泪,"小时候你最喜欢跟着我,像个小尾巴。每次陈老鬼打你,都是我替你挡着。"

我看着她,眼泪流得更凶了:"那你为什么不早点来找我?为什么要等到现在?"

"因为我不能。"林晚秋摇摇头,眼神黯淡下去,"替命阵的力量太强,只要我靠近你,就会被陈老鬼发现。我只能躲在暗处,慢慢积蓄力量,等一个机会。"

"那现在呢?"我问,"现在是机会了吗?"

"是。"林晚秋点点头,眼神变得坚定,"七星续命阵已经启动,陈老鬼的咒印正在减弱。只要我们姐妹联手,就能打破替命阵,让那些害死我们家人的人付出代价!"

我看着她,心里一阵犹豫。

打破替命阵,为家人报仇......这些听起来都那么诱人。可我一想到小铛,想到她为了救我而死,心里就像刀割一样疼。

"我做不到......"我摇着头,眼泪止不住地流,"小铛已经死了,我不能再让任何人受到伤害......"

"你以为你现在退缩,就能保护所有人吗?"林晚秋厉声说,"替命阵一旦启动,就必须有人献祭。你不打破它,就会有更多人像小铛一样死去!"

我愣住了,呆呆地看着她。

"陈老鬼当年为了独占扎纸秘术,不仅灭了林家满门,还用你的命换了他自己的命。"林晚秋继续说道,声音越来越激动,"现在他死了,可替命阵还在运行。那些被他害死的冤魂,都在等着有人给他们一个交代!"

她的话像一把把尖刀,扎进我的心里。

是啊,我不能就这样退缩。小铛不能白死,林家的冤魂不能白死。

"我该怎么做?"我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坚定。

林晚秋笑了,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她真心实意的笑容,像黑暗中的一缕光。

"用你的心头血,激活林家的秘术。"她伸出手,轻轻握住我的手,"只有林家血脉的心头血,才能打破替命阵。"

我看着自己的手,又看了看胸口的伤口。心头血......难道要我把心挖出来吗?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林晚秋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我会用林家秘术帮你止血,只要献出一点心头血就好。"

我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为了小铛,为了林家的冤魂,也为了我自己,我必须这么做。

林晚秋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巧的瓷瓶,放在地上。然后她又拿出一把匕首,在我胸口的伤口上轻轻划了一下。

一股剧痛传来,我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忍着点。"林晚秋轻声说,然后用手按住我的胸口,嘴里念念有词。

我不知道她在念什么,只觉得胸口的伤口处传来一阵奇异的麻痒感,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爬。紧接着,一股温热的液体从伤口里涌出来,滴进了瓷瓶里。

那液体是暗红色的,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好了。"林晚秋收起匕首,用布条帮我包扎好伤口,"有了你的心头血,我们就能启动林家秘术了。"

我看着她手里的瓷瓶,心里一阵不安。

"启动秘术之后,会发生什么?"我问。

林晚秋站起身,走到墙边,从地上捡起一块青铜镜的碎片:"替命阵会被打破,那些被囚禁的冤魂会得到解脱。而陈老鬼......他会遭到报应。"

她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狠厉,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越来越近。

林晚秋脸色一变,迅速把瓷瓶揣进怀里:"不好,他们来了!"

"他们是谁?"我问,心里一阵紧张。

"陈老鬼的人。"林晚秋压低声音,"他们一定是感应到替命阵的波动,找过来了。"

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口,紧接着传来"砰"的一声巨响,门板被撞开了。

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冲了进来,手里都拿着匕首。为首的是一个面色阴鸷的中年男人,眼神冰冷地扫过我们。

"林晚秋,我们又见面了。"中年男人冷笑一声,"把平安扣交出来,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点。"

林晚秋把我护在身后,手里紧紧攥着那个瓷瓶:"想要平安扣,就凭本事来拿。"

中年男人挥了挥手,几个黑衣男人立刻朝我们扑了过来。

林晚秋从怀里掏出一把朱砂粉,朝他们撒去。朱砂粉撒在黑衣男人身上,发出"滋啦"的响声,冒出阵阵黑烟。

"啊!"黑衣男人们惨叫着后退。

"没用的。"中年男人冷笑一声,从怀里掏出一张黄色的符箓,"我们早就有备而来。"

他把符箓扔向林晚秋,符箓在空中自燃起来,化作一团火焰。

林晚秋脸色大变,拉着我就往后退。火焰在我们刚才站的地方炸开,地面被烧出一个焦黑的坑。

"快跑!"林晚秋拉着我,朝后门跑去。

我跟着她跑进一条狭窄的走廊,走廊里弥漫着一股腐朽的气味。

"他们为什么要抓你?"我一边跑一边问。

"因为平安扣。"林晚秋喘着气说,"平安扣里有林家秘术的秘密,陈老鬼的人一直想得到它。"

我们跑到走廊尽头,林晚秋推开门,外面是一个荒废的院子。院子里长满了杂草,角落里堆着一些破旧的纸人纸马。

"这边!"林晚秋拉着我,朝院子后面跑去。

就在这时,背后突然传来一阵剧痛,我感觉自己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了。

"啊!"我惨叫一声,摔倒在地。

"三手!"林晚秋回过头,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

我低头一看,胸口的伤口裂开了,鲜血汩汩地往外流。刚才那个中年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追了上来,手里拿着一把弓箭,箭尖上还沾着我的血。

"抓住他们!"中年男人厉声喝道。

几个黑衣男人朝我们围了过来,手里拿着匕首。

林晚秋挡在我面前,手里紧紧攥着那个瓷瓶:"你们别过来!"

黑衣男人们一步步逼近,脸上带着狞笑。

就在这危急关头,院子角落里突然传来一阵诡异的笑声。

"咯咯咯......"

那笑声阴森森的,听得人头皮发麻。

黑衣男人们和中年男人都停下了脚步,警惕地看向笑声传来的方向。

只见一个穿着红色裙子的女人从纸人堆里走了出来,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

是她!红裙女人!

"你是谁?"中年男人厉声喝道,手里的弓箭对准了红裙女人。

红裙女人没有回答,而是一步步朝我们走来。她的裙摆拖在地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姐姐,好久不见。"红裙女人看着林晚秋,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

姐姐?我愣住了,林晚秋不是说红裙女人是我奶奶吗?怎么又成她姐姐了?

林晚秋脸色苍白,身体微微颤抖:"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来接我妹妹回家啊。"红裙女人咯咯地笑起来,眼神落在我身上,"妹妹,跟我回家吧。"

我看着她,心里一阵恐惧。她的眼神空洞洞的,像是没有灵魂。

"别碰她!"林晚秋挡在我面前,手里的瓷瓶高高举起,"否则我就毁了它!"

红裙女人的笑容僵在脸上,眼神变得冰冷:"姐姐,你非要跟我作对吗?"

"你已经不是人了!"林晚秋厉声说,"你是替命阵的祭品,你早就该死了!"

红裙女人突然暴怒起来,尖叫着朝林晚秋扑去。

林晚秋把瓷瓶扔给我,然后掏出一把朱砂笔,在地上画了一个符。

"快走!"林晚秋朝我吼道,"用你的心头血激活秘术,打破替命阵!"

我抓起瓷瓶,看着林晚秋和红裙女人扭打在一起,心里一阵犹豫。

"别管我!快走!"林晚秋被红裙女人掐住脖子,脸色涨得通红。

我咬了咬牙,转身朝院子后面跑去。

身后传来林晚秋的惨叫声,还有红裙女人诡异的笑声。

我不敢回头,只能拼命地跑。胸口的伤口越来越疼,鲜血染红了我的衣服,滴在地上,留下一串血脚印。

不知道跑了多久,我终于跑到了院子后面的围墙边。我翻过高墙,摔倒在外面的草地上。

胸口的伤口疼得我几乎晕过去,我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手里的瓷瓶还紧紧攥着,里面的心头血散发着淡淡的血腥味。

我想起林晚秋的话,想起小铛的死,想起林家的冤魂。

我不能放弃。

我挣扎着坐起来,打开瓷瓶,把里面的心头血倒进嘴里。

一股腥甜的味道在嘴里弥漫开来,紧接着,一股灼热的感觉从喉咙涌向全身。

我的身体开始发烫,像是要烧起来一样。胸口的桃花印记越来越亮,散发出幽蓝色的光芒。

我感觉自己的意识开始模糊,眼前出现了很多幻象——林家夫妇倒在血泊里,爷爷抱着婴儿鬼鬼祟祟地走进林家,两个襁褓中的婴儿被调换......

不!不要看!

我闭上眼睛,可那些画面还是不断涌入脑海。

就在这时,胸口的桃花印记突然爆发出刺眼的光芒,我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发生某种奇异的变化。

我的皮肤开始变得透明,骨骼变得像纸一样轻薄。我的手指变成了细长的纸浆,身体里流淌的血液变成了红色的颜料。

我变成了一个纸人!

不!不要!

我惊恐地想要尖叫,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的身体越来越轻,像一片纸一样飘了起来。我看到自己的身体在月光下闪闪发光,胸口的桃花印记变得越来越清晰,像是一朵盛开的莲花。

血莲重生......

原来这就是林家的秘术......

我飘在空中,看着远处荒废的院子,看着林晚秋和红裙女人扭打在一起,看着那些黑衣男人在院子里四处搜寻。

我突然明白了。

我不是陈三手,也不是林晚星。

我是林家的扎纸术,是阴阳两界的使者,是平衡生死的存在。

爷爷用我的命换了他的阳寿,陈老鬼用我的血续了他的命,林晚秋用我的心头血激活了秘术。

而现在,我终于重生了。

我看着院子里的一切,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游戏,才刚刚开始。

夜风卷着纸灰掠过我的纸身,我看见月光在自己透明的掌纹里流转成朱砂色。院子里的缠斗声突然变调,红裙女人的指甲掐进林晚秋脖颈时,那些被撕碎的记忆突然在我胸腔炸开——二十年前槐树下,穿红袄的小女孩把糖塞进我嘴里,自己却被陈老鬼揪着头发拖走,她发间别着的红纸莲花簌簌落了我满身。

"姐姐!"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像被水泡涨的纸人,湿哒哒地黏在空气里。

红裙女人的动作猛地顿住。她缓缓回过头,空洞的眼眶里渗出两行血泪,在惨白的脸上冲刷出沟壑纵横的红痕。那些血珠坠地时竟化作朵朵纸莲,在枯草间层层绽放。

林晚秋趁机挣脱,后颈已留下五道深可见骨的血槽。她跌跌撞撞退到我飘悬的纸身下方,仰头看我的眼神混杂着惊恐与狂喜:"晚星......你真的成功了......"

"妹妹不认得姐姐了?"红裙女人的裙摆突然无风自动,千万张写满符咒的黄纸从裙底翻涌而出,每张纸上都钉着枚发黑的铜钱。我看见最上面那张画着双生女婴,红线穿过她们的心脏打了个死结。

院子东侧突然传来骨骼碎裂的脆响。三个黑衣男人正像被无形的手拧麻花般蜷缩,他们的惨叫卡在喉咙里,最后化作三团燃烧的纸人。带头的中年男人举着桃木剑后退,剑穗上挂着的平安扣突然迸出蓝光——那玉佩边缘分明刻着"淑雅"二字。

"奶奶的平安扣怎么会在你手里?"我感觉胸口的血莲印记烫得发痛,纸制的指尖不受控制地掐出法诀。月光突然被染成赤金色,荒废的扎纸坊里,那些残破纸人纸马竟齐齐转头,空洞的眼窝对准了中年男人。

"陈老鬼临终前把这个给了我。"男人突然撕掉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张与爷爷有七分相似的脸,"侄女,叫我一声二叔不过分吧?"

林晚秋突然捂住小腹瘫坐在地,鲜血从她指缝涌出,在地上积成小小的水洼。她看着自己染红的裙摆惨笑:"原来......替命阵的祭品从来不止双生女......"

红裙女人发出刺耳的尖啸,所有黄纸突然腾空而起,在夜空中拼出幅巨大的血阵。我数出阵眼处有七个血点闪烁,其中六个已经黯淡,唯有代表我的位置亮得刺眼。

"七星续命阵还差最后一个祭品。"二叔甩动桃木剑,剑刃划破空气带出火星,"侄女,你说该让你姐姐,还是你奶奶来填这个缺?"

我低头看见林晚秋正将半块碎镜片按进自己心口,血珠顺着镜片边缘凝成细线,滴在她掌心的平安扣上。那玉佩突然裂开,露出里面卷成细筒的黄纸——上面画着个从未见过的阵法,阵中心赫然是三具交缠的纸人。

纸身突然传来撕裂般的剧痛。我低头看见二叔的桃木剑穿透了我的胸膛,剑穗上的平安扣正在吸食我体内的朱砂。红裙女人疯了似的扑过来,指甲却在触到我纸身的瞬间化作飞灰。

"她现在是扎纸术的化身!"二叔狞笑着转动剑柄,"林淑雅,你女儿的心头血味道如何?"

血莲印记突然在我眉心绽放。我看见二十年前那个雪夜,爷爷把染血的平安扣塞进襁褓,而襁褓里的女婴脖颈上,开着朵一模一样的血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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