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彻底的爱

"我没有亲自动手。"张成海冷冷地说，"但我确实...没有阻止。为了家族，有些牺牲是必要的。"

这句话像一把刀，直接捅进张真源的心脏。他踉跄后退，撞在书架上，几本书哗啦啦掉在地上。

"你...你这个怪物..."

"我是为了你！"张成海突然提高音量，"没有张氏集团，你算什么？你以为你的名校教育、你的豪车豪宅是怎么来的？都是靠这些'必要'的决定！"

张真源摇着头，胃里翻江倒海。他突然冲向门口，需要离开这个地方，离开这个他叫了二十多年"父亲"的陌生人。

"站住！"张成海喝道，"你要去哪？"

张真源没有回答，径直冲下楼梯。身后传来父亲的怒吼："你敢走出这个门，就永远别回来！张氏的一切都将与你无关！"

暴雨如注。张真源跑出别墅大门，瞬间被淋得透湿。他没有拿伞，没有拿车钥匙，甚至没带手机。他只是不停地跑，仿佛身后有恶鬼追赶。

雨水混合着泪水流下脸颊。二十年的记忆在脑海中重组——母亲温柔的笑容，父亲严肃的教导，那个突如其来的噩耗...全是谎言。他的人生建立在血腥的金钱和一个女人的尸体上。

不知跑了多久，张真源发现自己站在一个熟悉的公寓楼下。宋亚轩的公寓。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这里，也许是本能，也许是潜意识里唯一能想到的安全港。

电梯上升的过程中，张真源看着镜中的自己——脸色惨白，眼睛通红，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头上，像个疯子。但他不在乎了，什么都不在乎了。

他按响门铃，等待的几秒钟像一个世纪那么长。

门开了。宋亚轩站在那里，右眼还蒙着纱布，左眼因惊讶而睁大："真源？老天，你怎么..."

张真源双腿一软，向前倒去。宋亚轩赶紧接住他，将他拉进屋内。

"你全身湿透了！"宋亚轩关上门，手忙脚乱地扶他到沙发上，"发生什么事了？"

张真源只是发抖，牙齿格格打颤，说不出话。宋亚轩迅速拿来一条干毛巾，开始擦拭他的头发和脸。

"你需要换掉这些湿衣服。"宋亚轩担忧地说，"会生病的。"

张真源抓住他的手腕，终于挤出一句话："我母亲...是被我父亲...杀死的。"

宋亚轩的动作顿住了，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你找到证据了？"

张真源点点头，松开手，从口袋里掏出那张皱巴巴的报告——他不知何时下意识地抓了出来。纸张已经湿透，但字迹仍可辨认。

宋亚轩快速浏览了一遍，脸色变得异常严肃："老天..."

"你早就知道。"张真源的声音空洞，"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只是怀疑，没有确凿证据。"宋亚轩蹲在他面前，双手握住他冰冷的手指，"而且...我不想让你承受这种痛苦。"

"比被蒙在鼓里当一辈子傻子好！"张真源突然爆发，甩开宋亚轩的手，"你们所有人都知道！所有人都瞒着我！我母亲死了，而我...我甚至不记得她最后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