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护仪上的线条平稳地跳动着，没有任何回应。
走出医院时，天已经黑了。张真源站在台阶上，深深吸了一口夜晚的空气。手机再次震动，这次是林妍：「张总，媒体已经开始报道。需要准备声明吗？」
「明天。今晚不处理工作。」
他叫了辆车，直接前往宋亚轩的公寓。此刻他只想远离张氏集团，远离医院，远离一切纷扰，在一个能让他卸下所有伪装的地方喘口气。
宋亚轩开门时穿着宽松的居家服，右眼的纱布已经取下，但眼睛周围还留有淡淡的淤青。看到张真源疲惫的样子，他二话不说将他拉进屋内，紧紧抱住。
"怎么样？"他在张真源耳边轻声问。
张真源将脸埋在宋亚轩肩头，深深呼吸着他身上熟悉的雪松香气："结束了。"
他们坐在沙发上，张真源详细讲述了董事会上发生的一切。说到父亲中风倒下的那一刻，他的声音微微发抖。宋亚轩安静地听着，手指轻轻梳理着张真源的发丝。
"你会接任董事长吗？"最后他问。
张真源点点头："暂时。之后...我想重组董事会，引入更多独立董事，改变张氏的经营理念。"他停顿了一下，"母亲会希望这样。"
宋亚轩的眼中闪过一丝温柔："她会为你骄傲的。"
他们沉默了一会儿，各自沉浸在思绪中。窗外，城市的灯光如星辰般闪烁。
"亚轩..."张真源突然开口，"你的眼睛...医生怎么说？"
宋亚轩下意识摸了摸右眼："视力恢复了一些，但达不到比赛要求。"他试图微笑，"看来我的赛车生涯要提前退休了。"
张真源的心揪紧了："对不起，如果不是因为我..."
"嘿，"宋亚轩捧起他的脸，"不是你的错。而且...塞翁失马。"他的表情变得认真，"真源，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张真源看着他，等待下文。
"德国有个医疗团队，专门研究视神经修复。"宋亚轩说，"他们看了我的病例，认为有60%的几率能恢复到我需要的视力水平。但...需要在那边待至少一年，接受一系列治疗和训练。"
一年。张真源的大脑自动计算着时间——365天，52周，8760小时...一个漫长到可怕的数字。
"什么时候走？"他听见自己问，声音平静得不像是自己的。
"下个月。"宋亚轩的拇指轻轻摩挲他的脸颊，"我本来不想告诉你，直到你处理好家里的事。但现在..."
"你应该去。"张真源打断他，"这是你的梦想。"
宋亚轩凝视着他，左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也是我的决定。但如果你说一个'不'字，我就留下来。"
张真源闭上眼睛。他知道自己只要表现出一点不舍，宋亚轩就会放弃这个机会。这个曾经看似轻浮的赛车手，为了他愿意放弃职业生涯...这个认知让他胸口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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