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65

旧塔比想象中残破。

这座曾经高耸的建筑现在只剩半截歪斜的塔身，表面爬满发光的藤蔓。

令人惊讶的是，塔基周围散落着明显不属于这个时代的物品——矿星的安全帽、花源星的培养舱碎片、甚至还有齐永年在垃圾星用过的破杯子。

"记忆坟场。"阿莱拾起一个生锈的怀表，"每次轮回被抹去的物品都会聚集在这里。"

小刀用尾巴扫开塔门上的藤蔓。

门锁是花源星样式的基因识别器，但被某种暴力破坏了。

里面黑洞洞的空间回响着滴水声。

"小心阶梯。"机械狼的光学眼调成照明模式，"下面有东西你们该看看。"

向下的螺旋楼梯似乎没有尽头。

空气越来越潮湿，墙壁上的晶化物质逐渐被某种生物膜取代。

齐永年触碰了一下，那层膜立刻收缩，露出下面刻满符文的金属板。

"先驱者文字。"阿莱辨认着，"讲述某种...囚禁仪式？"

小刀突然加快脚步："快到了。"

最底层是个圆形大厅，中央有个干涸的池子。

池底堆满了与塔外相似的记忆残骸，但更私人化——发黄的日记页、破损的婚戒、婴儿的乳牙盒...

池子正上方悬浮着一颗拳头大小的黑色晶体。

它不反射任何光线，反而像黑洞般吸收着小刀照过去的光束。

"镜像核心。"机械狼的声音突然变成莱娜的声线，"收割者真正的起源。"

齐永年感到银纹在剧烈躁动，不受控制地向黑色晶体延伸："这东西一直在影响庇护所？"

"不完全是。"阿莱的金纹也飘向晶体，"应该说...庇护所是为了关押它而建立的。"

小刀的光学眼投射出全息影像。

画面里是先驱者文明的鼎盛时期，他们发现了这颗漂流在太空中的黑色晶体。

当科学家们尝试激活它时，晶体突然分裂出无数紫黑色丝线，将接触者全部转化为半晶化怪物。

"最初的收割者。"莱娜的声音解释，"它能把任何文明最骄傲的科技扭曲成武器。"

影像跳转到花源星时期。

齐永年看到女王站在同样的黑晶前，周围是跪拜的科学家们。

她手中捧着一个小小的胚胎——最早的8号。

"唯一能中和污染的存在。"莱娜继续道，"但需要不断轮回重置来维持封印。"

画面突然扭曲，切换成齐永年熟悉的场景：庇护所的中央温室，记忆之树下，年长的莱娜正偷偷将紫黑色液体注入供水系统。

"等等..."齐永年逼近影像，"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现在。"小刀关闭投影，"我们说话的这一刻。"

阿莱的金纹突然全部亮起："所以这次轮回的污染是从内部开始的？莱娜自己释放了..."

"被逼无奈。"楼梯上传来脚步声，"镜像核心正在苏醒，常规手段已经关不住它了。"

齐远持枪走下楼梯，但枪口指向地面。

他的银发在黑暗中依然醒目，但手腕上的紫黑脉络已经蔓延到颈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