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里的空气瞬间凝固。
鹤珏终于明白了黑瞎子那句"吴邪就是一个活靶子"的真正含义。原来从一开始,吴邪就注定是个摆在明面上的诱饵。能活下来是侥幸,活不下来——也有完美的替代方案。
怪不得黑瞎子如此笃定这段感情不会有结果。
在这样精心设计的局里,连生死都可以被替代,又怎么可能容得下真心?
伊双纱轻嗤一声,指尖在茶杯边缘缓缓摩挲,眼底闪过一丝冷意:"吴三省这老狐狸倒是真够狠心的,连自己亲侄子都算计。"
张海客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狠心?恰恰相反。"他抬眸,目光扫过在场几人,"他可是专门雇了族长当明面上的保镖,又让黑瞎子在暗中护着。对自家侄子,他比谁都上心。"
黑瞎子闻言挑了挑眉,墨镜后的眼睛微微眯起,似笑非笑地接话:"可不是嘛,我这'保姆'当得可不容易。"
张海客继续道,声音低沉了几分:"我这边不过是最后的保险。毕竟......"他顿了顿,"我们每个人都只知道计划的一部分,就像拼图的一角。至于那个老狐狸真正的全盘计划?恐怕只有他自己清楚。"
包厢内一时陷入沉默。窗外,新月饭店的灯笼在风中轻轻摇曳,投下忽明忽暗的光影。
鹤珏若有所思地望向窗外,忽然开口:"所以吴邪他......"
"他既是棋子,也是诱饵,更是关键。"张海客打断道,眼神锐利,"但最重要的是——他必须活着。否则,我们所有人的布局都会功亏一篑。"
正午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斜射进来,在檀木地板上投下细碎的光斑。铜炉里的线香早已燃尽,只剩一缕青烟在光束中袅袅升起,又被突如其来的穿堂风吹散。
张海客从怀中取出一张泛黄的老旧地图,羊皮纸在阳光下泛着陈年的光泽。他修长的食指重重按在山东某处,指甲在"沂蒙山"三个字上留下一道明显的压痕。
"下个月初七。"他的声音低沉而清晰,阳光照在他半边脸上,将那张与吴邪相似的面容映得格外分明,"在这里就是一切都开端。"
黑瞎子懒洋洋地靠在窗边,墨镜反射着刺目的阳光。他随手摘了片窗外的梧桐叶在指间把玩:"说起来,咱们张大族长现在应该从墓里爬出来了,这会儿应该正在杭州唱戏呢。"树叶在他指间转了个圈,"保准让所有人的眼睛都黏在他那个宝贝侄子身上。"
伊双纱的红指甲在地图上敲了敲,发出清脆的响声:"可惜活靶子跑到京城来了。"
张海客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阳光从侧面照来,在他脸上划出一道鲜明的分界线——明亮的那半边与吴邪如出一辙,隐在阴影中的半边却透出几分阴鸷。
"京城?来得正好。"他的指尖在"杭州"二字上轻轻一叩,骨节在阳光下泛着冷白的光,"这里的水,比杭州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