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肥美的饵..."他低语着,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在深水里,才能钓出沉在最底层的鱼。"
鹤珏望着地图上蜿蜒的沂水出神,他想去找张麒麟了。
"嚓"的一声,黑瞎子突然划着火柴。跳动的火苗凑近地图一角,将"沂山古墓"四个字一点点吞噬。"记清楚了,"他嘴角噙着笑,火光在他墨镜上跳动,"好戏在山东开锣,可搭戏台的——"火焰突然蹿高,照亮他嘴角的弧度,"可都在杭州喝着龙井呢。"
燃烧的纸灰飘出窗外,楼下突然传来银火清脆的笑声,混着吴邪温润的说话声。鹤珏眯起眼睛,看见铜炉里最后一缕青烟终于消散在正午的阳光里。这一刻他忽然明白,这满室明亮的阳光,不过是暴风雨来临前最后的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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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沉沉,银火推门而入时,脚步虚浮得像是踩在棉花上。她低着头,长发垂落,遮住了大半张脸,可鹤珏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她泛红的眼尾和微微发抖的指尖。
"小火,没事吧?"鹤珏放下手中的茶盏,温声问道。
银火脚步一顿,嘴角勉强扯出一个弧度:"我没事。"她的声音轻飘飘的,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只是......结束了一段错误的恋情而已。"
没等鹤珏再开口,她已经快步走向自己的房间,背影单薄得像是一碰就会碎的影子。房门关上的瞬间,鹤珏听见了一声几不可闻的抽气声,像是有人硬生生把哽咽咽了回去。
没过多久,隐约的哭声从门缝里渗出——压抑的、破碎的,像是受伤的小兽在黑暗里独自舔舐伤口。鹤珏心头一紧,起身想要去敲门,却被一只突然横过来的手拦住。
黑瞎子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侧,摇了摇头。月光从窗外斜斜地照进来,映得他的墨镜一片冷色。
"让她自己待会儿。"他压低声音,难得收起了那副玩世不恭的语调,"有些伤口,得自己熬过去。"
鹤珏的手悬在半空,终究还是缓缓放下。
天刚蒙蒙亮,银火的房门就"吱呀"一声打开了。
她换了一身利落的劲装,长发高高束起,脸上看不出半点昨夜的痕迹。见两人还站在门外,她挑了挑眉,嘴角扬起一个熟悉的、带着几分狡黠的笑:"黑瞎子,哥哥,你俩不会在外面呆了一夜吧?"
那语气轻松得仿佛昨天的一切都没发生过。
"都说了我没事了。"她摆摆手,动作干脆利落,"不说了,我得去忙了。"
话音未落,人已经风风火火地冲出了院子,只留下一阵淡淡的香味在晨风中飘散。
鹤珏望着她远去的背影,眉头不自觉地皱起:"希望...真的没事吧?"
黑瞎子摇摇头,墨镜后的目光深邃难测。他摸出一根烟叼在嘴里,却没点燃:"这丫头啊..."
又呆了几天,黑瞎子接到一个电话,他斜倚在红木窗边,墨镜映着阴沉的天光,嘴角惯常挂着的笑意渐渐凝固。
"来活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