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把的光晕在潮湿的洞壁上投下摇晃的阴影。洞穴的路越往后是越向下的,他们沿着洞穴走了五六分钟才到达深处,鹤珏俯身拾起一块锈蚀的金属片,指腹擦去表面的青苔,露出下面精美的蟠螭纹——这分明是战国时期的青铜器残片。
老赵的砍刀突然"铮"地一声弹了起来,刀尖指着地面某处:"老板您看!"只见潮湿的泥土中半埋着一枚玉琮,在火光下泛着诡异的血沁。
鹤珏的瞳孔骤然收缩。这不是普通的墓葬规制——玉琮本该出现在祭坛,而非墓道。他蹲下身,指尖刚触到玉琮表面,整座山洞突然响起机关转动的"咔嗒"声。
"退后!"
地面突然塌陷,露出下方幽深的甬道。腐朽的藤蔓如活物般迅速枯萎,露出洞口上方三个阴刻的鸟篆——"悬魂梯"。
老赵腿一软跪坐在地:"这、这是..."他的火把照亮甬道两侧,无数跪拜的陶俑,正中央悬浮着一柄青铜伞的壁画,伞骨上缠绕着锁链般的符文。
"之前我来这的时候..."老赵的声音突然卡在喉咙里,眼珠死死盯着甬道深处,"哪来这些..."
他的话语戛然而止。火把的光圈边缘,一具穿着现代登山服的干尸正倚在壁画旁,腰间别着的对讲机还闪着微弱的红灯。
"这是..."老赵的牙齿开始打颤,"上周失踪的地质队..."
鹤珏突然抬手掐灭火把。黑暗中,甬道深处亮起幽幽青光,无数青铜伞骨正从壁画中缓缓凸出,伞面上朱砂绘制的符咒像血管般蠕动。那些跪拜的陶俑,不知何时全都转向了他们。
"跑!"
老赵转身的瞬间,整条甬道突然倾斜。鹤珏反手甩出三枚铜钱,陶俑们僵硬的关节发出"咔咔"声响,最前排的已经抓住了老赵的裤脚。
"你还没说完——"鹤珏一把拽住老赵的后领,"上次来到底看见了什么?"
火把熄灭的瞬间,黑暗如潮水般吞没了整个甬道。老赵死死攥着鹤珏的衣袖,粗重的喘息声在密闭空间里格外清晰。
"之前来的时候,洞里全是生锈的枪械和烂掉的木箱......"老赵的声音发颤,"都是些抗战时期留下的破烂,哪有这些鬼东西!"
鹤珏拽着他在黑暗中疾奔,靴底踩碎的陶片发出细碎的脆响。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机括声,仿佛有无数齿轮正在岩壁深处转动。他忽然想起点燃青香时,那些烟雾诡异地凝成了伞骨形状——
"是祭祀。"
拐角处突然亮起幽蓝的磷火。借着微光,鹤珏看见甬道两侧的壁画正在剥落,露出后面密密麻麻的青铜伞纹。老赵的指甲几乎掐进他手臂里:"那些陶俑...陶俑在转头!"
鹤珏猛地将老赵按倒在地。一柄青铜伞从他们头顶呼啸而过,伞骨上缠绕的锁链刮破了老赵的后颈。鲜血滴落的瞬间,整条甬道突然响起此起彼伏的机括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