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耍

虞昭微笑着戴上橡胶手套，发出令人生厌的弹性声响："别紧张，这只是标准流程。每个来到诊所的客人都会先接受...全面检查。"他俯下身，冰凉的手指抚过祁安手臂上的红色印记，"看来季医生的药片效果不错，纹路生长被抑制了呢。"

祁安这才注意到，手术室里还有其他人——或者说，曾经是人。

三个穿着染血手术服的"医生"站在角落，他们的脸被手术口罩遮住，露出的皮肤上布满缝合痕迹。

最可怕的是他们的眼睛——没有瞳孔，整个眼球呈现出浑浊的乳白色，却诡异地全部"看"向祁安的方向。

"他们是我最得意的收藏品。"虞昭顺着祁安的视线解释道，"生前都是顶尖外科医生，现在则更...专注。"他打了个响指，"展示一下。"

三个医生同时向前一步，动作整齐得令人毛骨悚然。最左边的那位解开手术服，露出胸腔——那里没有皮肤和肌肉，只有透明玻璃罩下的跳动心脏，每根血管都清晰可见。

"活体展示，很棒的创意，不是吗？"虞昭的声音充满自豪，"午夜诊所的特别之处就在于，所有展品都保持鲜活状态。当然，"他的红眼睛转向祁安，"这需要持续不断的...新鲜材料。"

祁安的胃部一阵痉挛。他想起了那张黑色卡片上的提示："找到院长失踪的眼睛"。

"你...你是院长？"

虞昭笑得更深了："聪明的猜测，但错了。我只是个...顾问医生。"他拿起托盘上的手术刀，刀面反射的冷光在祁安脸上游走，"真正的院长很久以前就失去了眼睛。准确地说，是被偷走了。"

手术室的门突然打开，一个护士装扮的人影推着器械车进来。如果那能被称为护士的话——它的头部是一个巨大的注射器，针尖部分不断滴落着不明液体。

"啊，麻醉时间到了。"虞昭愉快地说，"别担心，只是小小的全身麻醉。我们需要你保持清醒...至少在找到院长眼睛之前。"

祁安疯狂地摇头："不！等等！我们的契约呢？你说过会帮我通关的！"

虞昭停下动作，假装思考："嗯...确实有这么回事。"他忽然凑近，嘴唇几乎贴上祁安的耳朵，"但契约规定，我只需要在'通关过程'中提供帮助。至于麻醉、手术、以及各种必要的...预处理，都属于服务的一部分呢。"

注射器护士逼近，机械臂举起针筒。祁安看到针尖泛着诡异的蓝光。

"季青临！"他突然大喊，"季青临说过有漏洞！你不能——"

虞昭的动作顿了一下。虽然只有一瞬间，但祁安确信自己看到了他眼中闪过一丝异样。

"有趣。"虞昭直起身，示意护士暂停，"季医生告诉你什么了？"

祁安急促地呼吸着，突然意识到林太太给的怀表就放在他病号服的口袋里，紧贴着他的胸膛。他必须争取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