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古达还想说什么,赵诚已经上前,不容拒绝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待使者离开,赵诚忍不住问道:“将军,北戎人这是唱的哪一出?”
叶云溪冷笑:“求和是假,探我虚实是真。”
他展开那张羊皮地图,指尖在几处关隘点了点:“北戎若真有诚意,为何不献上这咽喉要道?偏偏割让几座无关紧要的小城,分明是想诱我分兵驻守,削弱主力。”
赵诚恍然大悟:“难怪他们突然这么‘大方’!”
叶云溪收起地图,沉声道:“传令下去,全军戒备,尤其注意北面山谷。北戎人若真想求和,就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派人来。”
赵诚肃然:“是!”
正如叶云溪所料,北戎的“求和”不过是个幌子。
三日后,探子回报,北戎联合了西羌、狄族等游牧部落,集结了数万骑兵,正朝边境逼近。
更糟的是,一场暴风雪突然来袭,短短一夜之间,积雪便没过了膝盖。
军中粮草运输受阻,士兵们顶着风雪巡逻,手脚都冻得皲裂。
赵诚忧心忡忡:“将军,再这样下去,不等北戎人打来,我们自己就先撑不住了。”
叶云溪站在营帐外,望着漫天飞雪,沉声道:“传令,缩减口粮,优先保证哨兵和伤员的供给。另外,派人去附近村庄收购御寒的衣物和药材,价格翻倍。”
赵诚迟疑:“可我们的军饷……”
叶云溪打断他:“先欠着,等我回京后自会补上。”赵诚领命而去。
叶云溪回到帐中,从怀中取出穆云漫的家书,又看了一遍。
信上说,叶承煜已经会背三首古诗了,还总嚷嚷着要等爹回来背给他听。
他轻轻摩挲着信纸,仿佛能透过字迹看到儿子那张稚嫩的小脸。
“臭小子……”他低笑一声,将信小心收好。
暴风雪持续了五日才停。
这天清晨,阿古达再次求见。
他一进帐就满脸堆笑:“叶将军,王上又派我来,说是愿意再加两座城,只求将军退兵。”
叶云溪故作沉吟:“七座城……确实诱人。”
阿古达眼中闪过一丝得意,连忙道:“将军若同意,王上立刻送上降书,从此对大梁称臣!”
叶云溪点点头:“好,那就请使者回去告诉北戎王,三日后,我亲自去接收城池。”
阿古达大喜:“将军英明!我这就回去复命!”
待他走后,赵诚急道:“将军,您真要退兵?”
叶云溪冷笑:“退兵?我是要引蛇出洞。”
他铺开地图,指着北戎主力驻扎的山谷:“北戎人以为我会分兵接管城池,必定趁机偷袭大营。既然如此,我们就将计就计,设下埋伏,一举歼灭他们的主力!”
赵诚眼前一亮:“将军高明!”
三日后,叶云溪派出一支小队,佯装前去接收城池。
果然,夜幕降临后,北戎骑兵倾巢而出,直扑梁军大营。
然而,等待他们的却是一座空营。
“中计了!”北戎将领刚反应过来,四周忽然亮起无数火把,箭矢如雨点般射来。
叶云溪一马当先,率军从侧翼杀出,直取敌将首级。
北戎人猝不及防,阵型大乱。
风雪中,刀光剑影,血染黄沙。
叶云溪左臂的伤口早已崩裂,鲜血浸透了绷带,但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手中长剑所向披靡,连斩三名敌将。
北戎人终于支撑不住,丢下数千具尸体,仓皇逃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