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书房，叶云溪慢悠悠翻着《六韬》。
赵诚如坐针毡："将军，这书末将早背熟了，您拿走便是。"
叶云溪点头："行。"
他瞥向窗外——赵小满正在院中练枪，红缨翻飞似火。
"小满的枪法越发精进了。"
赵诚干笑："瞎练，瞎练。"
叶云溪突然道："承煜。"
屏风后"哐当"一声。
叶承煜抱着棋盒摔出来，棋子滚了满地。
赵小满收枪回头，正对上他狼狈的眼神。
"我、我来找赵叔下棋！"叶承煜手忙脚乱捡棋子。
赵小满枪尖一挑，棋子稳稳落回盒中："世子棋艺，怕是连我爹都赢不了。"
叶承煜："……"
叶云溪起身："走了。"
赵诚送客到门口，叶云溪突然驻足："老赵。"
"末将在！"
"你说……"叶云溪摩挲着兵书，"咱们做亲家如何？"
赵诚脚下一滑，差点栽进荷花缸。
"笨死你算了！"穆云漫戳着儿子脑门，"劈箭威风得很，见真人就怂？"
叶承煜抱着弟弟当盾牌："小满嫌我嫩！"
小承瑾啃着哥哥的玉佩流口水："嫩！"
穆云漫抢过小儿子："明日赏花宴，娘请小满来，你……"
"我不去！"叶承煜跳窗逃跑。
穆云漫冷笑："由不得你！"
将军府后园，贵女们扑蝶戏水，暗香浮动。
赵小满被按在穆云漫身边，浑身不自在。
"小满尝尝这酥酪，"穆云漫笑吟吟推过玉盏，"承煜特意请的江南厨子。"
赵小满舀了一勺，甜腻得皱眉。
假山后突然传来惊呼："有蛇！"
人群哗然四散。
赵小满抄起银箸掷去——
"嗷！"叶承煜捂着屁股跳出来，"是我！"
银箸扎在他腰带缝里，活像条翘尾巴的银蛇。
贵女们掩唇窃笑。
穆云漫扶额："……这蠢儿子没救了。"
当夜，叶承煜翻进赵家后院。
"赵小满！"他扒着窗棂，"你出来！"
窗户猛地推开，赵小满持枪而立："找打？"
叶承煜举起箭囊："我新做的！"
牛皮箭囊上，歪歪扭扭绣着"满"字，针脚比当年更丑。
赵小满怔住。
"我知道配不上你，"叶承煜耳根通红，"但我能学！学枪法，学兵法，学……"
"傻子。"赵小满突然夺过箭囊，"绣这么丑，怎么配我的弓？"
她转身回屋，却留了半扇窗。
月光漏进窗缝，照亮姑娘微红的侧脸。
三日后，叶云溪拎着儿子踹开赵家大门。
"老赵！"他拍下婚书，"选个吉日！"
赵诚手抖得接不住："将、将军……"
屏风后"哐当"一声——赵小满的枪掉了。
叶承煜扑通跪下："赵叔！我……"
"你闭嘴！"赵小满冲出来，脸涨得通红，"我的婚事自己定！"
叶云溪挑眉："哦？那你定。"
满院死寂中，赵小满突然抓起婚书："下月初八！过时不候！"
叶承煜："……啊？"
赵诚："……"这闺女虎吗？
叶云溪大笑："这点还挺像我！有魄力！"
大婚当日，叶承煜掀开盖头时手在抖。
"怂样。"赵小满夺过秤杆自己挑开。
凤冠霞帔下，姑娘眉眼如刀，却染着胭脂色。
"小满妹妹……"
"叫夫人。"
红烛噼啪爆响时，窗外传来叶云溪的喊声：
"臭小子！出来敬酒！"
赵小满踹他一脚："快去！"
叶承煜捂着屁股傻笑："哎！"
喜帕飞落，盖住交叠的手。
院外，穆云漫抱着小承瑾轻笑："瞧你哥，笑得像个傻子。"
小承瑾啃着喜糖："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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