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将军府就炸了锅。
“我的紫砂壶！”叶父的哀嚎穿透门板，“小兔崽子！那是太祖皇帝赏的！”
叶云溪披着外衣冲出来，只见他爹追着一个泥猴满院子跑。五岁的叶承瑾抱着个沾满泥巴的壶，理直气壮地喊：“给花花浇水！”
穆云漫扶着额头出现：“爹，那壶……不是一直供在祠堂吗？”
叶父捶胸顿足：“这小崽子半夜溜进去，说看壶爷爷口渴！”
叶云溪拎起儿子，壶里啪嗒掉出几条蚯蚓。
“叶承瑾！”
小承瑾眨巴着大眼睛：“爹爹，虫虫说它们也渴！”
穆云漫：“……”
叶父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厥过去。
饭桌上气氛凝重。
小承瑾被罚站在墙角，捧着个空碗抽噎。
叶母心软，偷偷递过去个肉包子。
“娘！”叶云溪皱眉，“不能惯着他！”
叶父啪地放下筷子：“惯？你小时候掏鸟蛋把御赐的琉璃瓦砸了，老子说什么了？”
叶云溪：“……”
穆云漫憋着笑盛粥：“爹，喝粥消消气。”
粥碗刚到叶父面前，小承瑾突然窜过来：“爷爷！虫虫说它们饿！”
一捧蚯蚓准确无误地掉进粥碗。
叶父：“……”
叶云溪：“……”
穆云漫默默放下勺子：“今日……还是喝豆浆吧。”
叶云溪带着满身蚯蚓味到军营时，赵诚正对着沙盘发愁。
“将军，北境地形沙盘被野猫挠了……”
叶云溪挑眉：“猫？”
赵诚欲言又止：“可能……是只五岁大的‘猫’。”
叶云溪太阳穴突突直跳：“叶承瑾昨天来过？”
帐帘突然被掀开，小承瑾顶着满脑袋沙子钻进来：“爹爹！我堆了大乌龟！”
沙盘上，北境山脉被堆成个歪歪扭扭的王八，插着“叶”字小旗。
叶云溪深吸一口气：“赵诚。”
“末将在！”
“把他扔进炊事班削土豆！”
小承瑾欢呼：“好耶！土豆有虫虫！”
穆云漫听说儿子又闯祸，拎着鸡毛掸子就要去军营。
叶母赶紧拦住：“漫儿！孩子还小！”
叶父捂着心口：“随他爹！随他爹！”
穆云漫冷笑：“叶云溪五岁时可没往御粥里放蚯蚓！”
正说着，小承瑾灰头土脸回来了，怀里抱着个布包：“娘！土豆削完啦！”
布包里滚出几个坑坑洼洼的土豆，每个都带着牙印。
穆云漫扶额：“你啃的？”
小承瑾骄傲抬头：“虫虫先啃的！我帮它们尝尝咸淡！”
是夜，穆云漫把儿子捆成粽子拎进书房。
“抄《千字文》，抄不完不准睡！”
小承瑾眨巴眼：“娘，字字有虫虫吗？”
穆云漫：“……”
她突然露出温柔微笑：“瑾儿，娘带你玩个游戏。”
小承瑾：“好呀！”
半刻钟后，叶云溪回府，看见儿子正对着一盆红豆绿豆哭唧唧。
“娘说虫虫躲豆豆里了……要挑出来……”小承瑾小手扒拉着豆子，眼泪啪嗒掉，“爹爹，虫虫为什么爱吃豆豆？”
叶云溪憋着笑：“因为你随爹，招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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