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卿卿歇了半日身体好了一些,但是秦恕也难得的没有强制让她伺候着,甚至颇有些照顾她的意思,玉卿卿心里惶恐不安,生怕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可以见到兄弟的机会烟消云散,强撑着自己起来亦步亦趋的跟在秦恕身后,秦恕并没有牵着那锁链,但是异常享受她这样乖乖跟着他类似粘人的感觉。
他坐下来看文书,玉卿卿就会乖乖跪坐在他旁边给他添茶水,给他研墨,他看累了放下文书,她就很有眼力见的凑过来用那双香软的小手给他捏肩,虽然对于秦恕来说那力气小的可怜,但聊胜于无,她肯这样讨好他陪着他,秦恕心里是愉悦的,捏肩捏的不痛不痒反而激起秦恕身上阵阵酥麻,他闻着那甜丝丝的香气,心里却想着她柔软的身子,果真回味无穷,偶尔像豢养宠物一般投喂给她一块糕饼,她就会乖巧的跪在他旁边小心翼翼享用他给的施舍,还要犹豫着掰开半块来递到他嘴边,生怕自己吃了没给他,冷落了他触了他的霉头。
秦恕没有接那半块糕点,沉默片刻张开嘴从她手中直接咬走了,这一刻或许连他自己都不清楚那块糕饼是他给她的施舍,还是她给他的怜悯。
玉卿卿收回手低下头,秦恕看不清她的脸了,但是轻而易举察觉到她耳尖的羞红,心情莫名更加愉悦。
玉卿卿自然是很喜欢秦恕这张脸的,不然也不会勉强自己留下来,她要离开有的是办法和机会,秦恕生的五官深邃,如果不看他的眼睛,那是沉稳内敛的端方,可添了那双眼睛,浑身散发出让女人兴奋的重欲气息,让玉卿卿通俗来讲,就是看起来就很能干!
气氛尚且缠绵,外头传来了连敏之的声音:“大将军,东西备好了。”
秦恕脸色瞬间又转变成以往的冷漠淡然:“拿进来。”
连敏之身后跟着几个人带着好几个箱子走进来,向秦恕施礼,然后挥退身后的几人,退至一边打开箱子给秦恕看。
秦恕站起身走过去查看那些鲜亮的衣裙,和自己常年穿的深色衣服很不一样,他背对着连敏之,所以没有察觉到身后连敏之深深的盯着跪坐在地上的玉卿卿看的画面,玉卿卿身上是那件通身雪白的衣服,因为跪坐的姿势裙边往上跑了几寸,玉白的小腿上烙印着深浅不一的痕迹,玉卿卿也在看他,那双单纯清澈的眼睛里都是无辜和酸楚,脖颈上如今不只有锁链,还有吻痕,齿痕,他被那些痕迹刺痛了眼睛,也刺痛了他的心,分明清楚的知道自己和秦恕的关系,不应该对她有所意图,可这一刻他还是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对她,是有占有欲的。
秦恕挑了一支白玉发簪转过身没有看一旁失神的连敏之,走向玉卿卿对她伸出手:“起来。”
玉卿卿转移视线看着秦恕听话把自己的小手放在他手心的站起身来,秦恕把那根发簪戴在她发间,用手抬起她的脸仔细的欣赏,眼神里有细碎不易察觉的光:“很美。”他由衷的赞赏。
他又立马转身回去,随便按着自己的喜好挑了一件桃色的衣衫递给她:“穿给我看。”他的眼神直直的盯着她。
玉卿卿伸出双手接过,在转身回里间的那一瞬轻飘飘的扫了一眼连敏之,那一眼幽怨又卑微,像是自暴自弃没有指望的可怜小兽,连敏之瞬间心头慌乱,想要拉住她好好跟她解释自己有在想办法救她出去,可是现在却只能眼睁睁的站在原地,因为还不是时候,很快的,他想让她再等等,很快……
秦恕目送她离开,转身的那一刻收回略带温情的眼神看向连敏之,里面有让人琢磨不透的幽深:“敏之,别看她,我不喜欢。”
连敏之浑身一紧,低下头发出沉闷的一声:“嗯。”
秦恕凝视他片刻,收回压迫的视线:“出去。”他要独自欣赏她,这对他来说是件享受的事,不允许别人染指。
连敏之蹙眉听令退下,表面恭顺,心里就不知道在想什么了。
不一会玉卿卿就从里间款款走了出来,素色让她看起来乖顺,桃色却更衬她的好颜色,娇美更甚,温柔犹在,只是脖子上的锁链过于碍眼,秦恕心头犹豫了一瞬,还是没有替她解开,他朝她伸出大手:“我要抱你,过来。”依然是命令的口吻,却没有那么冰冷。
玉卿卿红了脸,无需添妆,仍是世间最美,她的脸一红更显娇态,一步步走向秦恕,也让他心生欢喜,终于香软入怀,秦恕在她看不见的上方面露淡笑,在心里暗骂,真他娘的好看。
玉卿卿终于如愿以偿被两个士兵带着来到了牢狱里,她大概带了一些从秦恕那里讨要来的药物,又带了一些吃食去看她的便宜哥哥和弟弟。
看到玉卿卿的那一刻,陈楚辛先是难以置信的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日思夜想出了幻觉,发现不是,又瞬间站起身来走到木制的门口两眼放光:“皇姐?皇姐!”先是能再见到她的极度高兴,而后看到她身后的士兵又换上担忧的眼神:“皇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玉卿卿对士兵嘱咐了几句就听话的离开了,秦恕的吩咐,尽量满足她的要求。
伤还没有好的陈楚瑜听到陈楚辛的声音挣扎起身,看到门口安然无恙冲着他笑的玉卿卿松了一口气,陈楚辛听到身后的动静走过去把他扶过来,即便身上的伤口再痛,他待她还是一贯的温柔和顺:“蕊姬,你来了。”他的手透过缝隙想要像以前一样摸摸她的头,却发现自己手上并不干净,又缩了回来尴尬的藏在身后对她笑:“哥哥没有用,守不住陈国,也守不住你,你会怪哥哥吗?”
玉卿卿愣住了,“你会怪哥哥吗?”这句话她曾经听过,她的哥哥对她也是这样的温柔,这句话是玉修止对她说过的,那个在天帝面前,因为她被罚跪下来求情的男人。
想到他玉卿卿的脸色不自觉的温柔,对陈楚瑜也是难得的亲切:“哥哥,蕊姬怎么会怪你,蕊姬想你还来不及。”她是真的想玉修止了,所以脸上都是诚恳的眼泪,连带着声音也有些哽咽:“哥哥,我带了药,都是些止血的金疮药和治疗外伤的药,哥哥看看是否能用得上,若是不成,蕊姬再去寻更好的。”
药哪里会不好呢?见到她好好的陈楚瑜觉得就是最好的,看着她落泪心都要碎了:“蕊姬不要哭,哥哥好好的,药也会用的,等哥哥好起来,就又可以抱你了。”
玉卿卿想起玉修止对她的好,眼泪就是怎么也止不住,分明清楚面前的人并不是她的哥哥,可还是忍不住:“哥哥,让我好好看看你,伤了哪里,蕊姬好担心你。”她伸出手透过缝隙抚上了陈楚瑜的脸颊,仔细的一寸一寸看他,眼神落在那些零零散散被刀枪划破的伤口上时,总会让她的眼泪流的更多:“哥哥……呜呜呜……哥哥……”
陈楚瑜终于心疼的抬起手替她擦掉那些晶莹的眼泪,于是那些眼泪都转移到了他的眼眶里:“瘦了,都怪哥哥没保护好你。”
陈楚辛也红了眼眶,触动很深:“皇姐,你怎么会在这里?秦恕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玉卿卿转头看他,破碎而温柔的笑着:“没有,他对我礼遇有加,你看,这不是好端端的站在这里,还可以来看你们。”她吸了吸因为哭的太伤心堵住的鼻子:“不能再叫皇姐了,现在,我只是陈稚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