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刚爬上橱窗，萨贝达夫人面包店的门铃就叮当作响。奈布抬头时，差点打翻一整盘刚出炉的牛角包——杰克·里佩尔正站在门口，将一尘不染的西装外套挂在门后，露出里面熨烫得没有一丝褶皱的亚麻衬衫。
"早安，我的小上司。"杰克将金丝眼镜推到头顶，这个动作让他看起来年轻了十岁。他系上印有"Kiss the Baker"字样的围裙，却在背后打了个过分精致的蝴蝶结。
奈布把擀面杖塞进他手里："先证明你不是来搞垮我们店的。"
厨房很快变成了战场。杰克揉面的姿势像是在给怀表上发条，每一下都精确到令人发指的程度。当他把第十二个面团称重到小数点后两位时，奈布终于夺过了他手中的量杯。
"面包是活的！"奈布抓过杰克的手按在正在发酵的面团上，"感受它的呼吸，不是计算它的心跳。"
杰克的手指在温热的面团下微微颤抖。晨光透过他的指缝，照亮了那些奈布从未注意过的细节——他虎口处有一道细小的疤痕，指节上有长期握笔留下的茧。原来这双喂鸽子的手，也会紧张到出汗。
"客人要的是这个。"奈布突然扯过杰克的手，沾满面粉的指尖在他掌心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爱心，"不是米其林三星。"
门铃再次响起，涌进来的早高峰顾客让教学被迫中断。奈布忙着打包时，听见柜台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叹声——杰克不知何时溜去了前台，此刻正用拆弹般的专注度给每个纸袋系上蝴蝶结。更可怕的是，所有女性顾客的纸袋里都多了一枚手工巧克力，包装纸上印着迷你面包图案。
"你这是要让我们破产吗？"午休时奈布揪住他的领带。
杰克变魔术般从烤箱深处端出个焦黑的不明物体："用失败品融的巧克力...就像我第一次见到你时烤焦的司康饼。"阳光透过他沾着面粉的睫毛，在脸颊投下细碎的阴影，"还记得吗？那把黑伞..."
后厨突然传来巨响。他们冲进去时，发现发酵过度的面团炸开了保鲜膜，黏糊糊地糊满了天花板。奈布正要发火，却看见杰克举起手机，镜头对准了他头发上摇摇欲坠的面团："微笑，我的小雷神。"
闪光灯亮起的瞬间，杰克的白衬衫被奈布按进了面缸。当萨贝达夫人闻声赶来时，两个"雪人"正扭打在地上，而烤箱里的面包正飘出前所未有的香气——那是最新发明的"打架面包"，配方里混入了铃铛的铜粉，咬下去会发出清脆的声响。
傍晚打烊时，奈布在收银台发现一张被面粉覆盖的纸条：
致我的小雷神上司：
今日课程总结：
1. 酵母活性检测（失败）→ 炸飞了3号发酵箱
2. 蝴蝶结系法（满分）→ 收到7位女士的电话号码（已碎纸机处理）
3. 面粉战争实战演练（您胜出）→ 但我在您睫毛上留下了星星
明日课程预告：
◉ 07:00 裱花袋的正确握法（禁止偷袭腰部敏感区）
◉ 11:30 论接吻时面粉呛到气管的急救措施（需真人示范）
◉ 15:00 如何用融化的巧克力写情书（材料：本日烤焦的牛角包）
附：烤箱第三层藏了蔓越莓司康，糖量减少15%...
以及，您母亲刚刚问我什么时候改口叫‘妈妈’。
——您忠诚的（且被禁止触碰电子秤的）学徒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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