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府的青铜灯盏突然齐齐熄灭。
云眠怀中的哪吒猛地睁开眼,瞳孔里闪过一丝赤芒。他手腕上的金镯"铮"地发出龙吟般的颤音,震得窗棂咯咯作响。
"要打雷了?"孩子揉着眼睛坐起来,混天绫却自动缠上他的手臂,如临大敌般绷得笔直。
院外传来家仆的惊呼:"海、海水倒灌了!"
云眠冲到廊下,看见远处的海平面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上涨。浪尖上站着个青袍老者,额角龙角在闪电中泛着寒光——东海龙王竟亲自驾着潮水而来!
"不对......"她攥紧怀表,表盘上的九龙纹正在渗出更多血丝,"明明还没到那个事件......"
衣袖突然被扯动。哪吒光着脚丫站在她身后,眼睛亮得惊人:"是龙王爷爷!去年生辰他送过我明珠呢!"说着就要往雨里冲。
"等等!"云眠一把抱住他,孩子温热的身体在怀中挣扎。她突然意识到问题所在——这一世的龙王,不该认识哪吒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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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中的李府正门轰然倒塌。
"李靖!"龙王的怒吼混着雷声炸响,"交出你儿子!"
李靖持剑的手微微发抖:"敖广道友,犬子年幼......"
"年幼?"龙王冷笑,袖中飞出颗留影珠,空中顿时浮现出画面——六岁模样的哪吒站在血海中,脚下踩着夜叉尸首,手中火尖枪贯穿了巡海夜叉的咽喉。
云眠浑身发冷。这分明是......第一百次轮回的场景!
"现在交人,本王只诛首恶。"龙王抬手,潮水化作万千水箭对准李府,"否则——"
"胡说!"哪吒突然从云眠怀里挣出来,混天绫如蛟龙出海,"我今天根本没去过海边!"
留影珠的画面突然扭曲,竟映出两个截然不同的哪吒——一个在画面里屠杀水族,一个在现实中气得脸颊通红。
龙王的瞳孔骤然收缩:"双生魂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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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表突然烫得像烙铁。云眠低头,看见表盘上的九龙纹全部睁开了眼睛!
"哪吒回来!"她扑过去时已经晚了。龙王袖中飞出的缚龙索缠住孩子脚踝,混天绫与金镯同时爆发出刺目红光。
天地间响起清越的剑鸣。
一道金光自海底冲天而起,在空中化作刻满符咒的青铜巨剑——正是表盘上浮现的九龙衔剑图!
"轩辕剑?!"龙王骇然变色,"这魔......这孩子竟能唤醒镇海神器?!"
哪吒悬浮在半空,周身缠绕着赤金交织的光焰。他困惑地低头看着自己的小手,又望向云眠:"先生,我好像......记得这把剑?"
云眠的喉咙像被无形的手扼住。她当然认得这光景——在第九十七次轮回里,堕魔后的哪吒就是用轩辕剑劈开了南天门!
"敖广!"
天边传来太乙真人的喝声。道人驾着仙鹤匆匆赶来,隔开缚龙索:"你怎敢对灵珠子转世出手!"
龙王暴退数丈,指着仍在幻象中屠杀水族的哪吒:"你自己看!这分明是......"
"是业障镜像。"太乙真人叹气,突然看向云眠,"这位仙子,可否借怀表一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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厢房内,太乙真人用拂尘压着躁动的怀表。表盖内侧刻着行小字,此刻正泛着血光:
"百世劫满日,九龙衔剑时。"
"果然如此。"真人脸皱成一团,"仙子可知这怀表实为'轮回晷'?每次逆转时间,就会在现世留下业障镜像。"
窗外电闪雷鸣,映得哪吒的睡脸忽明忽暗。孩子被施了安神咒,腕上金镯仍时不时泛起涟漪般的金光。
云眠声音发颤:"那些幻象......"
"是之前一百零一次轮回的残影。"真人突然压低声音,"更麻烦的是,这些业障正在唤醒他前世——灵珠子时期的记忆。"
床榻上的哪吒突然抽搐起来,眉心浮现出火焰纹。云眠忙去握他的手,却被烫得松开了手——孩子的体温正在急剧升高!
"来不及了。"太乙真人猛地展开一幅卷轴,正是女娲补天图,"仙子必须带他去找女娲娘娘,只有补天石能......"
"轰——!"
屋顶突然被赤红火柱洞穿。云眠抬头,看见哪吒漂浮在空中,周身缠绕着与成年后堕魔时一模一样的焚天业火!
"云眠。"孩子开口,发出的却是第一百零一次轮回里那个暴虐的声音,"你以为回到最初,就能改变结局?"
怀表在太乙真人手中炸得粉碎,无数时间碎片如利箭四射。云眠扑向哪吒的瞬间,看见九龙衔剑图完全显现在孩子背后——九条龙纹中有三条已经睁开了猩红的眼睛。
(未完待续)
[接下来将揭露:粉碎的怀表释放出被封印的前世记忆碎片,六岁哪吒开始频繁出现双重人格。而女娲告知云眠,唯一解救之法竟是让哪吒完整经历剔骨割肉的原定命数,否则九龙衔剑图完全觉醒时,便是焚天业火灭世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