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文（请勿上升正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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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穿透纱帘时，王奕盯着枕边凹陷的痕迹发呆。周诗雨的耳环还卡在床缝里，珍珠表面留着浅淡的唇印。她机械性地吞咽凉透的美式咖啡，舌尖泛起昨夜白玫瑰与荔枝酒的甜腥。
「您关注的@雨霁花坊更新了视频」
手机突然震动，周诗雨穿着她那件oversize衬衫在插花，锁骨处的红痕像枚熟透的草莓。王奕猛地扣住手机，昨夜那句"你嘴唇好凉"在耳膜里嗡嗡作响。
袁一琦踹开画室门时，王奕正在疯狂覆盖墙上的肖像画。"躲这儿有用？"她把展览宣传稿摔在桌上，"周诗雨把双人企划书都递到策展方了。"
王奕的刮刀戳进颜料管，钴蓝色汁液喷溅在袁一琦的球鞋上。"我们...不合适。"她盯着视频里周诗雨挽发的指尖，"两个女生怎么..."
"你妈又打电话了？"袁一琦突然掀开防尘布，被满墙的涂鸦惊得后退半步——无数个周诗雨的面孔被黑色油漆覆盖，却从裂缝里渗出金箔的光。
暴雨来得毫无征兆。王奕冲进花店时，周诗雨正在教小孩做压花书签。她今天涂了奶茶色唇膏，抬头时笑得毫无阴霾："王老师来验收场地？下周展览的..."
"我们谈谈。"王奕攥住她手腕往阁楼拖，打翻的洋桔梗碎在脚下。旋转楼梯的镜面映出她们交叠的影子，像两株扭曲生长的双生花。
周诗雨抚上她紧绷的后颈："后悔了？"王奕闻到她换了新的护手霜，雪松混着苦橙的味道刺得鼻腔发酸。昨夜残留的暖香被暴雨冲散，只剩空调冷气在皮肤上爬行。
"我妈是美院教授。"王奕突然开口，指甲陷进掌心旧伤，"她烧了我所有人物画，说那是畸形的天赋。"窗外的雷声碾过喉咙，"现在每次调色，我都听见画纸在哭。"
周诗雨解开衬衫第三颗纽扣，露出心口的梵高星月夜纹身："去年有个客人定制葬礼花束，说妻子最爱鸢尾。"她将王奕的手按在滚烫的皮肤上，"我偷偷在棺木里放了永生花，后来被家属投诉到停业三个月。"
她们在昏暗中凝望对方，直到王奕的眼泪砸在纹身上。周诗雨轻笑："你看，我们都有病。"她舔去王奕眼角的咸涩，"但昨天你吻我时，我的疤痕第一次没有痛。"
楼下突然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沈梦瑶颤抖的声音穿透木门："奕奕妈妈...您不能上去！"
王奕感觉血液在瞬间冻结。童年阴影具象化成高跟鞋的咔哒声，母亲拿着她的速写本站在楼梯口，眼镜链闪着冷光："这就是你放弃威尼斯双年展的理由？"
周诗雨挡在她身前，王奕却看见她后背的旧伤在发抖。"阿姨，这些画..."
"商业垃圾。"母亲撕碎《体温》的草稿，"王奕，你连自己的取向都画不清楚。"
暴雨淹没了所有声响。王奕看着周诗雨蹲下身捡碎片，鲜血从指缝渗进玫瑰花瓣。她突然抓起刮刀划向未完成的画布："满意了？"亚麻布裂开苍白的笑，"现在我是您完美的女儿了？"
母亲离开时的香根草气息缠绕着报警器鸣响。周诗雨从背后抱住她，才发现王奕浑身烫得惊人："别碰我！"打翻的松节油在地上蜿蜒成河，"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爱你。"
沈梦瑶处理玻璃渣时，听见阁楼传来压抑的呜咽。周诗雨坐在满室狼藉中给袁一琦发消息：【把展览主题改成"破碎光谱"】，手机屏幕映出她睫毛上将落未落的水珠。
凌晨三点，王奕在急诊室挂水。周诗雨披着她的皮衣坐在走廊，给护士看过敏药说明书时露出腕间的青紫。袁一琦拎着便利店塑料袋叹气："你这钓系大佬也有今天。"
"她烧到39度还在喊你的名字。"沈梦瑶把热可可塞进周诗雨手里，"但刚刚睁眼就说要搬走。"
周诗雨咬开榛子巧克力，突然笑出眼泪："当年我被舞蹈老师当众说'残疾人不配跳白天鹅'，也是这个表情。"她点开手机监控，画面里王奕正偷偷抚摸她常坐的绒布椅。
次日清晨，王奕在花店门口放下钥匙。风铃却被换成防撞软胶，橱窗里的朱丽叶玫瑰全部换成向日葵。周诗雨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你妈妈订了二十幅花卉装饰画。"
王奕僵在原地，听见剪刀"咔嚓"剪断丝带："她说只要不画人像，还能当个体面画家。"周诗雨将向日葵插进她背包侧袋，"王奕，你比我幸运。"
"幸运什么？"
"你还有得选。"周诗雨转身时脖颈贴满镇痛膏药，"我十九岁就只剩花店了。"
王奕在高铁站撕碎威尼斯邀请函时，袁一琦突然抢过她行李箱："你真要当逃兵？"她指着窗外巨幅广告牌，周诗雨代言的香氛海报铺满整面墙，锁骨处的星月夜纹身被PS得干干净净。
展览开幕当天，王奕在机场洗手间呕吐不止。镜子里的人穿着母亲挑选的定制套装，像具套在画框里的木偶。她摸到内袋里周诗雨塞的止痛药，锡纸背面有行小字：
「我纹身的蓝颜料，和你眼睛是同款色号」
当《破碎光谱》的直播画面弹出时，王奕正走过海关。周诗雨站在她画的废墟中央，墨绿裙摆缀满镜面碎片。所有肖像画都被重新拼贴，裂缝处种着鲜活的蝴蝶兰。
"这幅作品需要两个人完成。"周诗雨对着镜头举起金剪刀，"但我的共犯逃跑了。"她剪开绷带，露出渗血的纹身，"不过伤口开花的时候，或许..."
直播突然中断。王奕疯狂回拨袁一琦的电话，听见背景音里刺耳的救护车鸣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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