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来得毫无预兆
桉衍站在便利店屋檐下,看着豆大的雨点砸在水泥地上,溅起一朵朵浑浊的水花。他下午逃了最后一节自习,本想早点回出租屋睡觉,结果半路被这场雨困住了。
"操..."他摸了摸口袋,只剩下两个硬币,连最便宜的伞都买不起。
便利店的自动门开了又关,进出的人带进一阵阵潮湿的冷风。桉衍缩了缩脖子,校服外套已经湿了一半,黏糊糊地贴在背上。
就在他考虑要不要冒雨跑回去时,余光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便利店的泡面货架前。
苏景青。
他穿着校服,但没戴眼镜,头发也比白天看起来蓬松许多,少了几分优等生的刻板感。桉衍眯起眼睛,看着苏景青拿了一包最便宜的袋装泡面,又去饮料柜前犹豫了很久,最后只拿了一瓶矿泉水。
这不对劲。
那个据说每月有三千生活费的富家少爷,在买最便宜的泡面?桉衍想起白天那个女生说的话——"你爸妈下周家长会来吗?"苏景青当时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
好奇心驱使他推开了便利店的门。
"哟,学委。"桉衍故意大声打招呼,"这么晚还出来觅食?"
苏景青明显被吓了一跳,手里的泡面差点掉在地上。他转过头,眼睛微微睁大:"...桉衍?"
"不戴眼镜差点没认出来。"桉衍走近,目光扫过他手里的东西,"晚餐就吃这个?"
苏景青迅速把泡面塞进书包,但桉衍已经看清了价格标签:2.5元。
"偶尔换换口味。"苏景青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冷静,"你怎么在这里?"
"躲雨。"桉衍指了指门外,"看来咱俩顺路。"
苏景青抿了抿嘴唇:"我等人。"
"在便利店等人?"桉衍挑眉,"你眼镜呢?"
"..."
"隐形眼镜?"
"...嗯。"
对话进行不下去了。收银台前,店员不耐烦地敲了敲桌子:"要买东西吗?不买别挡道。"
苏景青快步走过去结账。桉衍看见他从钱包里掏出几张皱巴巴的纸币,数得很仔细。这绝对不是一个月三千生活费的人会有的举动。
雨越下越大。苏景青站在门口,看着外面的暴雨发愁。
"没带伞?"桉衍问。
"忘了看天气预报。"苏景青轻声说。
桉衍突然想起什么:"你家住哪个方向?"
"...碧湖小区。"
"巧了,我租的房子在隔壁巷子。"桉衍从书包里掏出一把折叠伞,"一起走?"
苏景青明显犹豫了。
"怎么,怕我吃了你?"桉衍嗤笑一声,"放心,我对优等生没兴趣。"
最终,苏景青点了点头:"谢谢。"
伞不大,两个一米八几的男生挤在一起,难免肩膀相碰。苏景青身上有股淡淡的洗衣粉味,和学校里那些喷古龙水的男生截然不同。桉衍注意到他的睫毛很长,在雨中微微颤动,像被打湿的蝶翼。
"你近视多少度?"桉衍突然问。
"...三百多。"
"不戴眼镜看得清路吗?"
"勉强可以。"
走过一个水坑时,苏景青脚下一滑,桉衍下意识揽住他的腰。那一瞬间,他感觉到苏景青整个人都绷紧了,像一只受惊的猫。
"小心点。"桉衍松开手,"摔伤了可没法参加你的学生会活动。"
苏景青低声道谢,耳尖却微微发红。
转过一个街角,苏景青突然说:"就在前面路口分开吧,我家快到了。"
桉衍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边是一片高档住宅区,确实符合"小富家庭"的描述。但他敏锐地注意到苏景青说的是"我家快到了",而不是"我家就在那里"。
"行。"桉衍没拆穿他,"伞借你。"
"那你..."
"我跑得快。"桉衍把伞柄塞进他手里,"明天记得还我。"
不等苏景青回应,他已经冲进雨里。跑出十几米后,桉衍躲在一棵树后回头,看见苏景青撑着伞,却走向了与高档小区完全相反的方向。
桉衍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悄悄跟了上去。
这种行为他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但那个泡面、那些皱巴巴的钞票、还有苏景青说"我家快到了"时的微妙表情,都像一根刺扎在他心里。
苏景青走得很慢,时不时停下来确认方向——看来不戴眼镜确实影响不小。他最终拐进了一条狭窄的小巷,那里有一排老旧的六层居民楼,墙皮剥落,楼道里堆满杂物。
桉衍躲在电线杆后,看着苏景青走进第三栋楼,在二楼的一扇门前停下。钥匙转动的声音隐约传来,接着门开了,又关上。
"有意思..."桉衍轻声自语。
县一中的风云人物、年级第一的学霸、号称父母在外地做生意的苏景青,居然住在这样的地方?
雨小了些。桉衍走近那栋楼,发现单元门是坏的。他轻手轻脚地上到二楼,站在苏景青家门口。门缝里透出微弱的灯光,隐约能听到水声,大概是在烧水泡面。
门口放着两双鞋:一双洗得发白的运动鞋,和一双磨损严重的拖鞋。没有女式鞋。
桉衍正犹豫要不要敲门,突然听到里面传来一声闷响,像是椅 暴雨来得毫无预兆
桉衍站在便利店屋檐下,看着豆大的雨点砸在水泥地上,溅起一朵朵浑浊的水花。他下午逃了最后一节自习,本想早点回出租屋睡觉,结果半路被这场雨困住了。
"操..."他摸了摸口袋,只剩下两个硬币,连最便宜的伞都买不起。
便利店的自动门开了又关,进出的人带进一阵阵潮湿的冷风。桉衍缩了缩脖子,校服外套已经湿了一半,黏糊糊地贴在背上。
就在他考虑要不要冒雨跑回去时,余光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便利店的泡面货架前。
苏景青。
他穿着校服,但没戴眼镜,头发也比白天看起来蓬松许多,少了几分优等生的刻板感。桉衍眯起眼睛,看着苏景青拿了一包最便宜的袋装泡面,又去饮料柜前犹豫了很久,最后只拿了一瓶矿泉水。
这不对劲。
那个据说每月有三千生活费的富家少爷,在买最便宜的泡面?桉衍想起白天那个女生说的话——"你爸妈下周家长会来吗?"苏景青当时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
好奇心驱使他推开了便利店的门。
"哟,学委。"桉衍故意大声打招呼,"这么晚还出来觅食?"
苏景青明显被吓了一跳,手里的泡面差点掉在地上。他转过头,眼睛微微睁大:"...桉衍?"
"不戴眼镜差点没认出来。"桉衍走近,目光扫过他手里的东西,"晚餐就吃这个?"
苏景青迅速把泡面塞进书包,但桉衍已经看清了价格标签:2.5元。
"偶尔换换口味。"苏景青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冷静,"你怎么在这里?"
"躲雨。"桉衍指了指门外,"看来咱俩顺路。"
苏景青抿了抿嘴唇:"我等人。"
"在便利店等人?"桉衍挑眉,"你眼镜呢?"
"..."
"隐形眼镜?"
"...嗯。"
对话进行不下去了。收银台前,店员不耐烦地敲了敲桌子:"要买东西吗?不买别挡道。"
苏景青快步走过去结账。桉衍看见他从钱包里掏出几张皱巴巴的纸币,数得很仔细。这绝对不是一个月三千生活费的人会有的举动。
雨越下越大。苏景青站在门口,看着外面的暴雨发愁。
"没带伞?"桉衍问。
"忘了看天气预报。"苏景青轻声说。
桉衍突然想起什么:"你家住哪个方向?"
"...碧湖小区。"
"巧了,我租的房子在隔壁巷子。"桉衍从书包里掏出一把折叠伞,"一起走?"
苏景青明显犹豫了。
"怎么,怕我吃了你?"桉衍嗤笑一声,"放心,我对优等生没兴趣。"
最终,苏景青点了点头:"谢谢。"
伞不大,两个一米八几的男生挤在一起,难免肩膀相碰。苏景青身上有股淡淡的洗衣粉味,和学校里那些喷古龙水的男生截然不同。桉衍注意到他的睫毛很长,在雨中微微颤动,像被打湿的蝶翼。
"你近视多少度?"桉衍突然问。
"...三百多。"
"不戴眼镜看得清路吗?"
"勉强可以。"
走过一个水坑时,苏景青脚下一滑,桉衍下意识揽住他的腰。那一瞬间,他感觉到苏景青整个人都绷紧了,像一只受惊的猫。
"小心点。"桉衍松开手,"摔伤了可没法参加你的学生会活动。"
苏景青低声道谢,耳尖却微微发红。
转过一个街角,苏景青突然说:"就在前面路口分开吧,我家快到了。"
桉衍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边是一片高档住宅区,确实符合"小富家庭"的描述。但他敏锐地注意到苏景青说的是"我家快到了",而不是"我家就在那里"。
"行。"桉衍没拆穿他,"伞借你。"
"那你..."
"我跑得快。"桉衍把伞柄塞进他手里,"明天记得还我。"
不等苏景青回应,他已经冲进雨里。跑出十几米后,桉衍躲在一棵树后回头,看见苏景青撑着伞,却走向了与高档小区完全相反的方向。
桉衍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悄悄跟了上去。
这种行为他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但那个泡面、那些皱巴巴的钞票、还有苏景青说"我家快到了"时的微妙表情,都像一根刺扎在他心里。
苏景青走得很慢,时不时停下来确认方向——看来不戴眼镜确实影响不小。他最终拐进了一条狭窄的小巷,那里有一排老旧的六层居民楼,墙皮剥落,楼道里堆满杂物。
桉衍躲在电线杆后,看着苏景青走进第三栋楼,在二楼的一扇门前停下。钥匙转动的声音隐约传来,接着门开了,又关上。
"有意思..."桉衍轻声自语。
县一中的风云人物、年级第一的学霸、号称父母在外地做生意的苏景青,居然住在这样的地方?
雨小了些。桉衍走近那栋楼,发现单元门是坏的。他轻手轻脚地上到二楼,站在苏景青家门口。门缝里透出微弱的灯光,隐约能听到水声,大概是在烧水泡面。
门口放着两双鞋:一双洗得发白的运动鞋,和一双磨损严重的拖鞋。没有女式鞋。
桉衍正犹豫要不要敲门,突然听到里面传来一声闷响,像是椅子倒地的声音。紧接着是苏景青急促的说话声:"...我说过了,这周真的没钱了!"
他在跟谁说话?
桉衍把耳朵贴近门缝。
"上个月不是刚给过你三千吗?"苏景青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激动,"我才十六岁,你要我怎么..."
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什么,苏景青的声音突然低了下来:"...知道了。下周一...我会想办法...别再打学校电话了..."
通话结束。紧接着是一声压抑的、近乎呜咽的喘息。
桉衍后退一步,心跳突然加速。他意识到自己正在窥探一个不该知道的秘密。
下楼时,他不小心踢到了一个易拉罐,在寂静的楼道里发出刺耳的声响。桉衍暗骂一声,飞快地跑出单元门,躲进了对面的小卖部。
透过小卖部的窗户,他看到苏景青家的灯突然亮了,接着是窗帘被拉开的声音。苏景青站在窗前,没戴眼镜,眯着眼睛往楼下看。有那么一瞬间,桉衍觉得他们的视线隔空相遇了。
但雨幕太密,距离太远,苏景青很快拉上了窗帘。
"买什么?"小卖部老板不耐烦地问。
桉衍随手拿了一包烟,付钱时突然想起什么:"对面那栋楼,二楼住的什么人?"
老板警惕地看着他:"你问这个干嘛?"
"...同学,可能住这边。"
"哦,你说小苏啊。"老板放松下来,"那孩子挺可怜的,一个人住好几年了。"
"一个人?他父母呢?"
"谁知道。"老板摇摇头,"偶尔有个老头来看他,说是爷爷。那孩子懂事,成绩也好,就是太瘦了..."
桉衍走出小卖部时,雨已经停了。他抬头看向苏景青的窗户,灯还亮着。一个模糊的影子映在窗帘上,像是在伏案写字。
第二天早上,桉衍故意迟到了十分钟。当他走进教室时,全班正在早读,苏景青站在讲台边领读。看到桉衍,他微微点头,然后继续读课文。
课间,苏景青走到桉衍桌前,放下一把折叠伞:"谢谢。"
桉衍注意到他眼下有淡淡的黑眼圈:"昨晚没睡好?"
"复习到很晚。"苏景青推了推眼镜——他又戴回了那副细框眼镜,优等生的面具重新戴好。
"哦?"桉衍压低声音,"不是在忙着应付讨债电话?"
苏景青的手指猛地收紧,指节泛白。他盯着桉衍看了几秒,声音压得极低:"你跟踪我?"
"顺路而已。"桉衍耸耸肩,"碧湖小区的大少爷怎么住那种破地方?"
"不关你事。"
"那三千生活费呢?也是假的?"
苏景青的脸色变得煞白。他转身要走,桉衍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太细了,他几乎能圈住整个腕骨。
"放手。"苏景青的声音冷得像冰。
"我可以帮你。"桉衍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句话,"我认识一些..."
"我不需要你的同情。"苏景青甩开他的手,"如果你敢说出去..."
"威胁我?"桉衍笑了,"行啊,学委大人也会发火?"
苏景青深吸一口气,似乎在极力控制情绪:"你想要什么?"
桉衍没想到他会这么问。是啊,他想要什么?揭穿优等生的真面目?看他出丑?还是...
"中午天台见。"桉衍最后说,"我们谈谈。"
天台上风很大。
桉衍靠在围栏边,看着远处的操场。学生们像蚂蚁一样小,在阳光下奔跑嬉闹。这个世界看起来如此正常,没人会想到光鲜亮丽的校园里藏着多少秘密。
身后传来脚步声。苏景青走上天台,随手关上门。他没穿校服外套,只穿着白衬衫,被风吹得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单薄的轮廓。
"说吧。"苏景青站在距离桉衍两米远的地方,"你想怎样?"
"先告诉我真相。"桉衍转身面对他,"为什么撒谎?"
苏景青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父母不在外地做生意,也没什么三千生活费。满意了?"
"谁在跟你要钱?"
"这不关..."
"别再说'不关我事'。"桉衍打断他,"我昨晚都听到了。"
苏景青的嘴唇颤抖了一下。阳光直射在他的脸上,没有镜片的遮挡,那双浅褐色的眼睛看起来异常脆弱。
"...我爸。"他终于开口,"他赌博,欠了一屁股债。我妈早就跟他离婚了,现在在国外。爷爷奶奶把我养大,但他们年纪大了,身体不好..."
"所以那些钱..."
"他威胁要去学校闹。"苏景青苦笑,"我不能让学校知道。奖学金是我唯一的出路。"
桉衍想起昨天电话里那个歇斯底里的声音,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苏景青总是那么完美——他不能有任何污点,否则一切就完了。
"为什么不告诉老师?"
"然后呢?"苏景青反问,"被贴上'问题家庭'的标签?让所有人用看可怜虫的眼神看我?"
风把他的头发吹乱了,几缕刘海垂下来,遮住了眼睛。桉衍突然有种冲动,想拨开那缕头发,看看他是不是在哭。
但他没有动。
"你打算一直这样下去?"桉衍问,"给他钱?"
"等我十八岁..."苏景青的声音很轻,"等我考上大学,离开这里..."
"幼稚。"桉衍嗤笑,"赌徒就像吸血鬼,不把你榨干不会罢休。"
苏景青猛地抬头:"那你告诉我该怎么办?报警?让他去坐牢?那是我父亲!"
"父亲?"桉衍冷笑,"我爸也爱喝酒,喝醉了就打人。上个月我把他送进了派出所,现在耳根清净多了。"
苏景青愣住了。他第一次认真打量桉衍,目光落在他额角的伤疤上:"那是..."
"啤酒瓶砸的。"桉衍轻描淡写地说,"缝了六针。"
两人陷入沉默。远处传来下课铃声,操场上的人群开始移动,像被搅动的蚁穴。
"我不会说出去的。"桉衍突然说,"你的秘密。"
苏景青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为什么?"
"因为我也讨厌被人同情。"桉衍走向天台门口,"对了,以后别吃那种垃圾泡面,会变傻的。"
"桉衍。"苏景青叫住他,"你为什么要帮我?"
桉衍停下脚步,没有回头:"谁知道呢,也许我闲得慌。"
接下来的几天,班里的同学都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
首先是苏景青开始和桉衍有交流了——虽然只是简短的对话,但对一个多月来视对方如空气的两人来说,这已经是重大突破。
其次是体育课上,当张昊又一次"不小心"把球砸向桉衍时,苏景青破天荒地出声制止:"张昊,第三次恶意犯规会被禁赛。"
张昊一脸见鬼的表情:"苏景青,你什么时候开始帮这个转校生说话了?"
苏景青只是平静地推了推眼镜:"我只是维护比赛规则。"
最让人惊讶的是周五下午,有人看见桉衍和苏景青一起去了图书馆。虽然两人各坐一张桌子,一个看漫画一个写作业,但这已经足够成为校园头条。
"喂,你跟学委什么情况?"放学路上,班上一个男生拦住桉衍,"听说你们..."
"听说个屁。"桉衍不耐烦地推开他,"让开。"
男生悻悻地走了。桉衍抬头,看见苏景青站在校门口,似乎在等人。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在等我?"桉衍问。
苏景青点点头:"有个东西给你。"
他从书包里拿出一个便当盒:"...谢礼。"
桉衍打开盒子,里面是整齐的三明治和水果,看起来精致得不像高中生能做出来的。
"你做的?"桉衍挑眉。
"嗯。"苏景青轻声说,"我奶奶教我的。她说...男孩子也要会照顾自己。"
桉衍尝了一口,意外地好吃。他突然想起什么:"你爷爷奶奶知道你现在的情况吗?"
苏景青摇摇头:"奶奶心脏不好,不能受刺激。"
"那个..."桉衍犹豫了一下,"如果你缺钱,我可以..."
"不用。"苏景青打断他,"我已经找到周末兼职了。咖啡店,时薪不错。"
桉衍想说他不是那个意思,但看苏景青坚定的表情,还是把话咽了回去。这个优等生比他想象的还要倔强。
"行吧。"桉衍合上便当盒,"明天周六,带我去看看你打工的地方?"
苏景青惊讶地看着他:"你要来?"
"怎么,不欢迎?"
"...不是。"苏景青的嘴角微微上扬,"只是没想到你会对咖啡感兴趣。"
"我对咖啡没兴趣。"桉衍直视他的眼睛,"我是对你感兴趣,学委大人。"
苏景青的耳尖又红了。他匆忙推了推眼镜,掩饰自己的慌乱:"...随你。"
两人在校门口分开。桉衍走出一段距离后回头,看见苏景青还站在原地,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棵孤独的树。
桉衍突然觉得,也许他们并没有那么不同——都是带着伤痕生存的人,只是一个把伤口藏在校服下,一个把它们变成盔甲。
他摸了摸额角的疤,第一次不那么讨厌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