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早晨八点，桉衍站在“半糖”咖啡店门口，抬头打量着这家不起眼的小店。
木质招牌上漆着褪色的黑字，玻璃橱窗里摆着几款简单的甜点模型。店里还没开始营业，但透过玻璃门，他能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整理柜台。
苏景青。
他今天没穿校服，而是一件简单的黑色T恤和深色牛仔裤，头发比平时松散一些，没戴眼镜。桉衍从没见过这样的他——褪去了“学委”的刻板形象，整个人显得更加真实。
推门进去时，风铃清脆地响了一声。
苏景青抬头，看见桉衍的瞬间明显愣了一下，随即恢复平静：“你怎么来了？”
“路过。”桉衍随口扯谎，目光扫过店内。店面不大，但干净整洁，四张小圆桌，靠窗一排吧台座，墙上贴满了顾客留下的便利贴。
苏景青没拆穿他，只是低头继续擦拭咖啡机：“店还没营业。”
“知道。”桉衍走近吧台，手指敲了敲台面，“所以，你在这儿打工？”
“嗯。”苏景青简短地回答，语气平静，但桉衍注意到他的指尖微微收紧了一下。
“一个月三千生活费的大少爷，还需要打工？”桉衍挑眉，故意戳他的痛处。
苏景青的动作顿了一下，抬眼看他，眼神淡淡的：“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桉衍耸耸肩，“就是好奇。”
苏景青没再理他，转身去整理货架上的咖啡豆。桉衍也没走，而是直接坐在了吧台前的高脚凳上，撑着下巴看他忙活。
“你打算一直坐在这儿？”苏景青终于忍不住问。
“不行？”
“随你。”
九点整，咖啡店正式营业。第一批顾客是附近补习班的学生，他们熟稔地和苏景青打招呼，显然已经是常客。
“小青，老样子！”一个扎马尾的女生笑着递过零钱。
“嗯。”苏景青点点头，动作熟练地开始冲泡咖啡。
桉衍看着他行云流水的操作，微微挑眉——这家伙平时在学校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没想到在这儿倒是挺接地气。
“喂，学委。”桉衍突然开口，“教我做一杯？”
苏景青侧头看他：“你会？”
“不会才让你教。”
苏景青沉默两秒，最终让步：“过来。”
接下来的半小时，桉衍在手忙脚乱中学会了最基本的拿铁制作。他打奶泡时溅得到处都是，拉花更是惨不忍睹，但苏景青全程没露出半点不耐烦，只是在他搞砸的时候淡淡地说一句：“再来。”
“你教人的时候比在学校顺眼多了。”桉衍评价道。
苏景青没接话，只是低头擦拭咖啡机。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在他的侧脸上，睫毛投下一小片阴影。
桉衍突然发现，苏景青的睫毛其实很长。
临近中午，咖啡店的顾客渐渐多了起来。桉衍坐在角落里，百无聊赖地翻着一本杂志，目光却时不时瞟向吧台。
苏景青工作的样子很专注，动作干净利落，几乎没有多余的表情。但桉衍注意到，每当有顾客点单时，他的嘴角会微微上扬——一个标准的服务性微笑，像是刻在脸上的面具。
“装模作样。”桉衍低声嘀咕。
就在这时，店门被猛地推开，三个穿着二中校服的男生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哟，这不是县一中的大学霸吗？”领头的男生染着一撮黄毛，嗓门大得刺耳，“周末还打工啊，这么缺钱？”
苏景青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几位要点什么？”
“装不认识？”黄毛拍了下桌子，“上学期数学竞赛，你让我在全校面前出丑的事忘了？”
桉衍眯起眼睛，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
苏景青的声音依然平静：“竞赛成绩是评委打的。”
“少他妈废话！”黄毛猛地踹了一脚椅子，“这蛋糕多少钱？”
“二十五。”
“这么贵？”黄毛夸张地大叫，抓起展示柜里的蛋糕就往地上砸，“我看看是什么高级货！”
奶油和草莓溅了一地。苏景青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桉衍知道他在想什么：要赔钱，可能还会被店主责骂。
“捡起来。”桉衍站起身，声音低沉。
店里瞬间安静下来。黄毛转头看他：“你谁啊？”
“我让你捡起来。”桉衍一字一顿地说。
“关你屁事！”黄毛挑衅地又拿起一块蛋糕，“我就砸，怎么着？”
下一秒，他的手腕被桉衍一把扣住。
“操！松手！”黄毛吃痛，蛋糕掉在地上。
他的两个同伴立刻冲上来，其中一个抄起椅子。桉衍侧身躲过，反手就是一拳，正中对方腹部。那人闷哼一声，跪倒在地。
“住手！”苏景青冲出吧台，挡在桉衍面前，“别在这里打架！”
“滚开，书呆子！”黄毛抡起咖啡杯砸向苏景青。
桉衍反应极快，一把拉开他，但杯子还是擦过他的额角，留下一道红痕。几滴血顺着太阳穴滑下来，在苍白的皮肤上格外刺目。
看到血，黄毛一伙也慌了：“是他先动手的！”丢下这句话，他们狼狈地逃出了咖啡店。
店里一片狼藉。打翻的咖啡在地板上蔓延，蛋糕奶油黏得到处都是，两张椅子歪倒在地。
“你没事吧？”桉衍转向苏景青，声音不自觉地发紧。
“小伤。”苏景青用手帕按住伤口，“但店里……”
“那几个混蛋。”桉衍咒骂一声，“我去追他们赔钱！”
“别！”苏景青抓住他的手腕，“不值得。”
“什么叫不值得？他们——”
“他们会去学校告状。”苏景青压低声音，“你已经有处分记录了。”
桉衍这才明白苏景青在担心什么。他看着对方额角的伤，血迹已经渗透了手帕的一角。
“至少先去处理下伤口。”他妥协了。
后间狭小的员工休息室里，苏景青坐在椅子上，桉衍拿着医药箱给他消毒。
伤口不深，但很长，再偏一点就会伤到眼睛。
“嘶……”酒精接触伤口的瞬间，苏景青倒吸一口冷气。
“忍着点。”桉衍动作放轻，“为什么要挡在我前面？”
“……本能反应。”
“你以为我打不过他们？”
“不是。”苏景青低声说，“如果你在这里打架，会被开除的。”
桉衍的手顿住了。他没想到苏景青考虑的是这个。
“哦？”他压低声音，“不是在忙着应付讨债电话？”
苏景青的手指猛地收紧，指节泛白。他盯着桉衍看了几秒，声音压得极低：“你跟踪我？”
“顺路而已。”桉衍耸耸肩，“碧湖小区的大少爷怎么住那种破地方？”
“不关你事。”
“那三千生活费呢？也是假的？”
苏景青的脸色变得煞白。他转身要走，桉衍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太细了，他几乎能圈住整个腕骨。
“放手。”苏景青的声音冷得像冰。
“我可以帮你。”桉衍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句话，“我认识一些……”
“我不需要你的同情。”苏景青甩开他的手，“如果你敢说出去……”
“威胁我？”桉衍笑了，“行啊，学委大人也会发火？”
苏景青深吸一口气，似乎在极力控制情绪：“你想要什么？”
桉衍没想到他会这么问。是啊，他想要什么？揭穿优等生的真面目？看他出丑？还是……
“中午天台见。”桉衍最后说，“我们谈谈。”
正午的阳光灼热刺眼。
桉衍靠在围栏边，看着远处的操场。学生们像蚂蚁一样小，在阳光下奔跑嬉闹。这个世界看起来如此正常，没人会想到光鲜亮丽的校园里藏着多少秘密。
身后传来脚步声。苏景青走上天台，随手关上门。他没穿校服外套，只穿着白衬衫，被风吹得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单薄的轮廓。
“说吧。”苏景青站在距离桉衍两米远的地方，“你想怎样？”
“先告诉我真相。”桉衍转身面对他，“为什么撒谎？”
苏景青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父母不在外地做生意，也没什么三千生活费。满意了？”
“谁在跟你要钱？”
“这不关……”
“别再说‘不关我事’。”桉衍打断他，“我昨晚都听到了。”
苏景青的嘴唇颤抖了一下。阳光直射在他的脸上，没有镜片的遮挡，那双浅褐色的眼睛看起来异常脆弱。
“……我爸。”他终于开口，“他赌博，欠了一屁股债。我妈早就跟他离婚了，现在在国外。爷爷奶奶把我养大，但他们年纪大了，身体不好……”
“所以那些钱……”
“他威胁要去学校闹。”苏景青苦笑，“我不能让学校知道。奖学金是我唯一的出路。”
桉衍想起昨天电话里那个歇斯底里的声音，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苏景青总是那么完美——他不能有任何污点，否则一切就完了。
“为什么不告诉老师？”
“然后呢？”苏景青反问，“被贴上‘问题家庭’的标签？让所有人用看可怜虫的眼神看我？”
风把他的头发吹乱了，几缕刘海垂下来，遮住了眼睛。桉 周六早晨八点，桉衍站在“半糖”咖啡店门口，抬头打量着这家不起眼的小店。
木质招牌上漆着褪色的黑字，玻璃橱窗里摆着几款简单的甜点模型。店里还没开始营业，但透过玻璃门，他能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整理柜台。
苏景青。
他今天没穿校服，而是一件简单的黑色T恤和深色牛仔裤，头发比平时松散一些，没戴眼镜。桉衍从没见过这样的他——褪去了“学委”的刻板形象，整个人显得更加真实。
推门进去时，风铃清脆地响了一声。
苏景青抬头，看见桉衍的瞬间明显愣了一下，随即恢复平静：“你怎么来了？”
“路过。”桉衍随口扯谎，目光扫过店内。店面不大，但干净整洁，四张小圆桌，靠窗一排吧台座，墙上贴满了顾客留下的便利贴。
苏景青没拆穿他，只是低头继续擦拭咖啡机：“店还没营业。”
“知道。”桉衍走近吧台，手指敲了敲台面，“所以，你在这儿打工？”
“嗯。”苏景青简短地回答，语气平静，但桉衍注意到他的指尖微微收紧了一下。
“一个月三千生活费的大少爷，还需要打工？”桉衍挑眉，故意戳他的痛处。
苏景青的动作顿了一下，抬眼看他，眼神淡淡的：“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桉衍耸耸肩，“就是好奇。”
苏景青没再理他，转身去整理货架上的咖啡豆。桉衍也没走，而是直接坐在了吧台前的高脚凳上，撑着下巴看他忙活。
“你打算一直坐在这儿？”苏景青终于忍不住问。
“不行？”
“随你。”
九点整，咖啡店正式营业。第一批顾客是附近补习班的学生，他们熟稔地和苏景青打招呼，显然已经是常客。
“小青，老样子！”一个扎马尾的女生笑着递过零钱。
“嗯。”苏景青点点头，动作熟练地开始冲泡咖啡。
桉衍看着他行云流水的操作，微微挑眉——这家伙平时在学校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没想到在这儿倒是挺接地气。
“喂，学委。”桉衍突然开口，“教我做一杯？”
苏景青侧头看他：“你会？”
“不会才让你教。”
苏景青沉默两秒，最终让步：“过来。”
接下来的半小时，桉衍在手忙脚乱中学会了最基本的拿铁制作。他打奶泡时溅得到处都是，拉花更是惨不忍睹，但苏景青全程没露出半点不耐烦，只是在他搞砸的时候淡淡地说一句：“再来。”
“你教人的时候比在学校顺眼多了。”桉衍评价道。
苏景青没接话，只是低头擦拭咖啡机。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在他的侧脸上，睫毛投下一小片阴影。
桉衍突然发现，苏景青的睫毛其实很长。
临近中午，咖啡店的顾客渐渐多了起来。桉衍坐在角落里，百无聊赖地翻着一本杂志，目光却时不时瞟向吧台。
苏景青工作的样子很专注，动作干净利落，几乎没有多余的表情。但桉衍注意到，每当有顾客点单时，他的嘴角会微微上扬——一个标准的服务性微笑，像是刻在脸上的面具。
“装模作样。”桉衍低声嘀咕。
就在这时，店门被猛地推开，三个穿着二中校服的男生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哟，这不是县一中的大学霸吗？”领头的男生染着一撮黄毛，嗓门大得刺耳，“周末还打工啊，这么缺钱？”
苏景青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几位要点什么？”
“装不认识？”黄毛拍了下桌子，“上学期数学竞赛，你让我在全校面前出丑的事忘了？”
桉衍眯起眼睛，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
苏景青的声音依然平静：“竞赛成绩是评委打的。”
“少他妈废话！”黄毛猛地踹了一脚椅子，“这蛋糕多少钱？”
“二十五。”
“这么贵？”黄毛夸张地大叫，抓起展示柜里的蛋糕就往地上砸，“我看看是什么高级货！”
奶油和草莓溅了一地。苏景青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桉衍知道他在想什么：要赔钱，可能还会被店主责骂。
“捡起来。”桉衍站起身，声音低沉。
店里瞬间安静下来。黄毛转头看他：“你谁啊？”
“我让你捡起来。”桉衍一字一顿地说。
“关你屁事！”黄毛挑衅地又拿起一块蛋糕，“我就砸，怎么着？”
下一秒，他的手腕被桉衍一把扣住。
“操！松手！”黄毛吃痛，蛋糕掉在地上。
他的两个同伴立刻冲上来，其中一个抄起椅子。桉衍侧身躲过，反手就是一拳，正中对方腹部。那人闷哼一声，跪倒在地。
“住手！”苏景青冲出吧台，挡在桉衍面前，“别在这里打架！”
“滚开，书呆子！”黄毛抡起咖啡杯砸向苏景青。
桉衍反应极快，一把拉开他，但杯子还是擦过他的额角，留下一道红痕。几滴血顺着太阳穴滑下来，在苍白的皮肤上格外刺目。
看到血，黄毛一伙也慌了：“是他先动手的！”丢下这句话，他们狼狈地逃出了咖啡店。
店里一片狼藉。打翻的咖啡在地板上蔓延，蛋糕奶油黏得到处都是，两张椅子歪倒在地。
“你没事吧？”桉衍转向苏景青，声音不自觉地发紧。
“小伤。”苏景青用手帕按住伤口，“但店里……”
“那几个混蛋。”桉衍咒骂一声，“我去追他们赔钱！”
“别！”苏景青抓住他的手腕，“不值得。”
“什么叫不值得？他们——”
“他们会去学校告状。”苏景青压低声音，“你已经有处分记录了。”
桉衍这才明白苏景青在担心什么。他看着对方额角的伤，血迹已经渗透了手帕的一角。
“至少先去处理下伤口。”他妥协了。
后间狭小的员工休息室里，苏景青坐在椅子上，桉衍拿着医药箱给他消毒。
伤口不深，但很长，再偏一点就会伤到眼睛。
“嘶……”酒精接触伤口的瞬间，苏景青倒吸一口冷气。
“忍着点。”桉衍动作放轻，“为什么要挡在我前面？”
“……本能反应。”
“你以为我打不过他们？”
“不是。”苏景青低声说，“如果你在这里打架，会被开除的。”
桉衍的手顿住了。他没想到苏景青考虑的是这个。
“哦？”他压低声音，“不是在忙着应付讨债电话？”
苏景青的手指猛地收紧，指节泛白。他盯着桉衍看了几秒，声音压得极低：“你跟踪我？”
“顺路而已。”桉衍耸耸肩，“碧湖小区的大少爷怎么住那种破地方？”
“不关你事。”
“那三千生活费呢？也是假的？”
苏景青的脸色变得煞白。他转身要走，桉衍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太细了，他几乎能圈住整个腕骨。
“放手。”苏景青的声音冷得像冰。
“我可以帮你。”桉衍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句话，“我认识一些……”
“我不需要你的同情。”苏景青甩开他的手，“如果你敢说出去……”
“威胁我？”桉衍笑了，“行啊，学委大人也会发火？”
苏景青深吸一口气，似乎在极力控制情绪：“你想要什么？”
桉衍没想到他会这么问。是啊，他想要什么？揭穿优等生的真面目？看他出丑？还是……
“中午天台见。”桉衍最后说，“我们谈谈。”
正午的阳光灼热刺眼。
桉衍靠在围栏边，看着远处的操场。学生们像蚂蚁一样小，在阳光下奔跑嬉闹。这个世界看起来如此正常，没人会想到光鲜亮丽的校园里藏着多少秘密。
身后传来脚步声。苏景青走上天台，随手关上门。他没穿校服外套，只穿着白衬衫，被风吹得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单薄的轮廓。
“说吧。”苏景青站在距离桉衍两米远的地方，“你想怎样？”
“先告诉我真相。”桉衍转身面对他，“为什么撒谎？”
苏景青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父母不在外地做生意，也没什么三千生活费。满意了？”
“谁在跟你要钱？”
“这不关……”
“别再说‘不关我事’。”桉衍打断他，“我昨晚都听到了。”
苏景青的嘴唇颤抖了一下。阳光直射在他的脸上，没有镜片的遮挡，那双浅褐色的眼睛看起来异常脆弱。
“……我爸。”他终于开口，“他赌博，欠了一屁股债。我妈早就跟他离婚了，现在在国外。爷爷奶奶把我养大，但他们年纪大了，身体不好……”
“所以那些钱……”
“他威胁要去学校闹。”苏景青苦笑，“我不能让学校知道。奖学金是我唯一的出路。”
桉衍想起昨天电话里那个歇斯底里的声音，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苏景青总是那么完美——他不能有任何污点，否则一切就完了。
“为什么不告诉老师？”
“然后呢？”苏景青反问，“被贴上‘问题家庭’的标签？让所有人用看可怜虫的眼神看我？”
风把他的头发吹乱了，几缕刘海垂下来，遮住了眼睛。桉衍突然有种冲动，想拨开那缕头发，看看他是不是在哭。
但他没有动。
“你打算一直这样下去？”桉衍问，“给他钱？”
“等我十八岁……”苏景青的声音很轻，“等我考上大学，离开这里……”
“幼稚。”桉衍嗤笑，“赌徒就像吸血鬼，不把你榨干不会罢休。”
苏景青猛地抬头：“那你告诉我该怎么办？报警？让他去坐牢？那是我父亲！”
“父亲？”桉衍冷笑，“我爸也爱喝酒，喝醉了就打人。上个月我把他送进了派出所，现在耳根清净多了。”
苏景青愣住了。他第一次认真打量桉衍，目光落在他额角的伤疤上：“那是……”
“啤酒瓶砸的。”桉衍轻描淡写地说，“缝了六针。”
两人陷入沉默。远处传来下课铃声，操场上的人群开始移动，像被搅动的蚁穴。
“我不会说出去的。”桉衍突然说，“你的秘密。”
苏景青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为什么？”
“因为我也讨厌被人同情。”桉衍走向天台门口，“对了，以后别吃那种垃圾泡面，会变傻的。”
“桉衍。”苏景青叫住他，“你为什么要帮我？”
桉衍停下脚步，没有回头：“谁知道呢，也许我闲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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