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心跳如雷

"睡不着？"

清冷的声音从窗外传来。轩辕凌起身，看到洛熠星站在院中，月光为他镀上一层银边。他也换了家居服，素白的衣衫松松垮垮地挂在肩上，露出一小片锁骨。

"出来走走？"洛熠星提议。

两人沿着竹林小径漫步。夜风拂过，竹叶沙沙作响，如同情人的低语。轩辕凌发现小径尽头有一处温泉，雾气氤氲，水面映着星光。

"我常来这里泡浴。"洛熠星坐在温泉边的石头上，"对恢复灵力有帮助。"

轩辕凌学着他的样子坐下，两人肩膀几乎相触："你的灵力消耗很大？"

"星辰之力源于夜空。"洛熠星仰头望天，"白昼使用时，需要消耗自身储备。"

轩辕凌突然明白为何洛熠星总是面色苍白——他白天为村民治病时使用的，都是自己的本源之力。"为什么不告诉他们真相？"

"什么真相？"

"你不是普通医者。"轩辕凌直视他的眼睛，"你是星陨阁的弟子，对吧？"

月光下，洛熠星的表情微微一滞，随即恢复平静："星陨阁已成历史。"他站起身，"不早了，休息吧。"

次日清晨，轩辕凌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严青站在门外，面色凝重："殿下，皇城急报！"

密信中写道，幽冥殿在边境发动全面袭击，二皇子轩辕昊率军抵抗却陷入重围。皇帝急召太子回朝。

轩辕凌攥紧信纸，紫眸中电光流转。作为太子，他理应立刻启程；但作为伤患，他的伤势未愈，强行长途跋涉只会加重伤势。

"需要帮忙吗？"洛熠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轩辕凌转身，看到洛熠星站在廊下，手中捧着一个木盒。晨光透过竹叶间隙洒落，在他银白长发上跳跃，如同星辰闪烁。"边境告急，我应当即刻回朝。"轩辕凌沉声道，"但..."

"但你的伤未愈，强行赶路只会让幽冥掌毒反噬心脉。"洛熠星走近，打开木盒，里面是一枚闪着银光的丹药，"这是'星辉丹'，可暂时压制你体内余毒，让你能够安全回到皇城。"

轩辕凌接过丹药，指尖擦过洛熠星的手心："这太珍贵了..."

"比起人命，不算什么。"洛熠星转身欲走，"我去准备些药材，你们路上..."

"你不跟我们一起走？"轩辕凌脱口而出。

洛熠星停下脚步，没有回头："我的职责是守护这个村子。"

"但幽冥殿的目标是我！我离开，村子自然安全。"轩辕凌上前一步，"而且...我需要你的医术。"

洛熠星沉默良久，终于轻声道："我考虑考虑。"

午后，洛熠星提议上山采集一些路上可能用到的药材。轩辕凌欣然同往，严青和赵影本想跟随，却被他婉拒。

"有洛公子在，比你们十个还安全。"轩辕凌玩笑道，却见两名侍卫脸色更加难看。山间小径幽静，只有鸟鸣和溪水声相伴。洛熠星走在前面，不时停下采摘路边的草药。轩辕凌跟在后面，目光不由自主地被那抹银白背影吸引。

"这是龙息草，可解百毒。"洛熠星指着一丛红色小草道，"但必须在正午时分采摘，否则药效减半。"

轩辕凌认真记下。作为太子，他自幼接受精英教育，医药卜筮皆有涉猎，但洛熠星所讲的许多知识都是书本上未曾记载的。

"你懂得真多。"轩辕凌由衷道。

洛熠星唇角微扬："活得久罢了。"他指向一处陡坡，"上面有几株百年灵芝，对你以后或许有益。"

陡坡湿滑，两人小心翼翼地攀爬。就在轩辕凌即将够到一株闪着紫光的灵芝时，头顶突然传来碎石滚落的声音。

"凌！小心！"洛熠星闪电般扑来，将轩辕凌推到一旁，自己却被几块落石砸中后背。

"星儿！"轩辕凌扶住踉跄的银发男子，掌心触及一片温热——是血。

就近找了个平坦处，轩辕凌小心地帮洛熠星脱下外袍。白皙的后背上，几道狰狞的伤口正汩汩流血。他连忙取出随身携带的金疮药，轻轻涂抹在伤口上。"忍着点。"轩辕凌声音不自觉地放柔，手指轻抚过那些伤痕，心头涌起一阵莫名的刺痛。

洛熠星背对着他，银白长发被拨到一侧，露出修长的脖颈。轩辕凌注意到他后颈处有一个小小的星形印记，正随着呼吸微微发光。

"这是什么？"轩辕凌忍不住触碰那个印记。

洛熠星浑身一颤："星陨阁的...标记。"他声音有些沙哑，"每个核心弟子都有。"

轩辕凌的指尖还停留在那个印记上，能感受到皮肤下微微的热度。不知为何，他突然很想俯身亲吻那个小小的星星...

"药上好了吗？"洛熠星轻声问，打破了这微妙的氛围。

轩辕凌这才回神，连忙取出手帕为他包扎。两人靠得极近，呼吸交错，空气中弥漫着草药的清香和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好了。"轩辕凌最后系紧布条，却舍不得移开手。洛熠星缓缓转身，两人瞬间变成了面对面，近得能数清对方的睫毛。星辰般的眼眸对上紫罗兰色的瞳孔，时间仿佛静止。

轩辕凌喉结滚动，不自觉地向前倾身。洛熠星没有后退，只是睫毛轻颤，如同受惊的蝶翼。

就在两人的唇即将相触的刹那，远处传来严青的呼喊："殿下！您在哪儿？"

如同被泼了一盆冷水，两人迅速分开。洛熠星匆忙披上外袍，耳尖通红；轩辕凌则干咳一声，装作整理药篓。

"在这里！"轩辕凌高声回应，再转头时，洛熠星已经恢复了平日的清冷模样，只有微微泛红的脸颊泄露了方才的悸动。

回程路上，两人默契地保持着距离，却又不时偷看对方。每当目光相接，又都迅速移开，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当晚，轩辕凌辗转难眠。每当他闭上眼，脑海中就会浮现洛熠星后颈那个星形印记，以及那双近在咫尺的星辰眼眸。他从未对任何人产生过这样强烈的冲动，想要靠近、触碰、甚至...

窗外月光如水，轩辕凌起身来到院中，却看到温泉边已经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洛熠星背对着他，银白长发披散，正在脱去上衣，露出线条优美的后背。月光下，那些包扎伤口的白布格外显眼。

轩辕凌屏住呼吸，不敢惊动这月下美景。但命运似乎偏要与他作对——一阵风吹过，他身旁的竹叶沙沙作响。

洛熠星猛地回头，两人隔着雾气四目相对。一瞬间，轩辕凌仿佛看到那双星辰眼眸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恢复平静。

"伤口疼，想泡一泡温泉。"洛熠星解释道，声音比平日低了几分。

轩辕凌点头，不知该进该退。就在这时，洛熠星做了一个让他心跳停滞的动作——轻轻招手，示意他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