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从一开始就是个骗局..."雨晴感到一阵眩晕,"几百年来,他们为了一个谎言杀害了无数女婴。"
小王突然紧张地看向门口:"有人来了!"
两人迅速关灯躲到文件柜后面。脚步声停在了档案室门口,接着是钥匙转动的声音。门开了,手电筒的光束在室内扫射。
"没人啊,你是不是听错了?"是马主任的声音。
"我明明听到下面有动静..."另一个男人说。
手电光越来越近,雨晴屏住呼吸,感觉心脏快要跳出胸腔。就在这时,她的手机突然在口袋里震动起来。马主任立刻转向他们的藏身处:"谁在那里?"
小王猛地推倒一个文件柜,趁着马主任二人躲闪的瞬间拉起雨晴:"跑!"
两人冲上楼梯,身后传来马主任的怒吼和追赶的脚步声。雨晴跟着小王七拐八绕,最终躲进一间废弃的谷仓。
"他们很快会搜遍全村,"小王气喘吁吁地说,"我们必须在天亮前离开。"
雨晴检查手机,发现又是那个神秘号码发来的短信:"槐树下的摩托车被发现了,村北坟地后面有条小路能出村,但必须经过弃婴塔。"
"我们得分开走,"小王说,"我去引开他们,你按短信说的路线走。明天中午在县城汽车站碰头,我带你去见一个人,他知道怎么解除你身上的标记。"
雨晴犹豫道:"太危险了,他们会对你做什么?"
小王苦笑:"最多把我当供品,反正我妹妹在塔里等我也等了十年了。"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上面是一个笑容甜美的小女孩,"如果你能结束这一切,我和妹妹都能安息。"
雨晴还想说什么,远处已经传来村民的喊叫声。小王推了她一把:"快走!记住,别回头看,无论听到什么声音!"
雨晴含泪点头,趁着夜色向北摸去。穿过一片玉米地后,她看到了村北的坟地——一片歪歪斜斜的墓碑中,有几座特别小,像是给婴儿立的。坟地后方确实有一条几乎被杂草淹没的小路,而这条路必须经过弃婴塔所在的山坡。
月亮不知何时被乌云遮住,四周一片漆黑。雨晴打开手机照明,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山坡爬去。夜风呜咽,夹杂着若有若无的婴儿哭声。她紧握胸前的符纸,强迫自己不去理会那些声音。
爬到半山腰时,手机突然死机了,四周陷入绝对的黑暗。雨晴僵在原地,听到身后传来"咯咯"的笑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正跟着她爬行。她想起小王的警告,不敢回头,继续向前走。
突然,她的脚踝被一只冰冷的小手抓住了。
雨晴尖叫一声,拼命踢开那只手向前跑去。黑暗中无数细小的声音开始窃窃私语,四面八方都是爬行的声音。她跌跌撞撞地跑着,直到看见山坡上那座黑塔的轮廓——弃婴塔就在前方二十米处,而小路正好从塔旁经过。
塔门不知何时完全打开了,里面黑洞洞的像一张等待吞噬的大嘴。雨晴贴着路另一侧走,尽量远离塔门,却听到塔里传出清晰的婴儿哭声,还有指甲抓挠木板的声音。
"不要看...不要听..."雨晴默念着,加快脚步。
就在她即将经过塔门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塔里传来:"程姐姐...救救我..."
是小王的声音!
雨晴几乎要转头,突然想起小王不可能在塔里。她咬紧牙关继续走,那个声音却变成了小女孩的哭泣:"姐姐...我好痛...石灰烧得好痛..."
雨晴的眼泪夺眶而出,但她知道这些都是陷阱。就在这时,她胸前的符纸突然变得滚烫,发出一股焦糊味。塔里的声音瞬间变成了愤怒的尖叫,接着是一连串湿哒哒的爬行声,像是无数婴儿正从塔里爬出来。
雨晴再也忍不住,拔腿就跑。她感到有冰冷的小手不断抓她的裤腿和背包,耳边充斥着刺耳的啼哭声。就在她快要崩溃时,前方出现了村界的石碑——只要过去就安全了!
她拼尽最后力气冲过界碑,身后的所有声音戛然而止。雨晴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气,回头看去,山坡上空空如也,弃婴塔静静矗立在月光下,塔门紧闭,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但当她低头检查时,恐惧再次攫住了她的心脏——她的左小腿上,又多了一个青黑色的手印,比后背的那个更清晰,更鲜红,像是刚刚印上去的...
县城的晨光透过汽车站肮脏的玻璃窗照进来,程雨晴蜷缩在候车室的长椅上,每隔几分钟就要摸一摸小腿上那个青黑色的手印。一夜逃亡后,手印的颜色变得更深了,像是一块正在腐烂的瘀伤,轻轻一碰就传来钻心的疼痛。
车站广播响起,提醒乘客前往省城的班车开始检票。雨晴站起身,突然一阵眩晕袭来,她扶住椅背才没摔倒。从昨晚开始,她的体温就在持续下降,现在摸自己的皮肤就像摸一块冷藏的肉。
"程记者!"
雨晴转头,看到小王站在车站入口处,脸色惨白,左眼肿得几乎睁不开,嘴角还有未擦净的血迹。他快步走来,警惕地环顾四周。
"他们发现是我帮你了,"小王压低声音,"马主任带人搜遍了全村,我差点没逃出来。"
雨晴注意到他脖子上那道抓痕已经发黑,边缘呈现出奇怪的青紫色,和她腿上的手印如出一辙。"你的伤..."
小王苦笑:"我也被标记了。十年前我试图救妹妹时,它们就标记了我。"他从背包里掏出一瓶矿泉水递给雨晴,"喝点水吧,你看起来糟透了。"
雨晴接过水瓶,突然僵住了——透过车站玻璃,她看到马路对面停着两辆熟悉的农用三轮车,几个村民正在四处张望,其中就有马主任。
"他们追来了!"雨晴一把拉下小王,两人蹲在长椅后面。
小王从椅缝中窥视:"该死,他们怎么找到这里的?"
雨晴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他们可能追踪了我的手机!"她迅速关机取出SIM卡折断,"我们得换个地方。"
"跟我来,"小王拉起雨晴,"我知道一个安全的地方。"
两人从车站后门溜出,穿过几条小巷,来到一栋破旧的二层小楼前。门牌已经锈蚀,但还能辨认出"县民俗文化研究会"的字样。
"这是..."
"张教授的家,也是研究会的办公室,"小王敲门,"他是唯一研究过弃婴塔的学者,知道怎么破解诅咒。"
门开了,一位满头白发的老人出现在门口,金丝眼镜后的眼睛锐利如鹰。看到小王和雨晴,他立刻侧身让两人进屋,迅速锁上门。
"我料到他们会追来,"张教授的声音低沉沙哑,"从昨晚开始,村里的电话就没停过,都在打听一个女记者的下落。"
他将两人带进里屋,房间四壁都是书架,中央的大桌子上摊开各种古籍和地图。最引人注目的是墙上那张弃婴塔的剖面图,详细标注了塔的每一层结构,包括雨晴见过的地下室,以及...地下室下方还有一个空间。
"塔下有密室?"雨晴指着图纸问。
张教授点头,取下眼镜擦拭:"不仅是密室,是祭坛。明代万历年间,一个叫玄阴子的道士修建了那座塔,表面说是镇风水,实则是进行一种邪恶的仪式。"
他从书架上取下一本泛黄的手抄本,翻开其中一页,上面画着诡异的符文和一个塔形图案:"《阴符秘术》记载,'以童女之怨气,可改一方风水'。玄阴子欺骗村民,说将女婴活祭于塔中,可保村庄百年兴旺。"
雨晴胃里一阵翻腾:"所以从一开始就是个骗局?"
"不全是,"张教授叹气,"仪式确实有效,只是代价远超村民想象。用生石灰活烧女婴产生的怨气确实改变了此地风水,让庄稼丰收、男丁兴旺,但怨气积累到一定程度会反噬..."
小王插话:"所以村里这些年怪事不断?女孩要么夭折要么发疯?"
"正是,"张教授点头,"怨气需要定期'喂养',否则就会失控。这就是为什么村民至今仍在偷偷进行活祭——他们被自己祖先的罪恶绑架了。"
雨晴想起账本上那些名字,胸口发闷:"那现在为什么突然...恶化?"
张教授从抽屉里取出一个罗盘放在桌上,指针疯狂旋转:"因为怨气已经饱和了。根据我的计算,今年农历七月十五,也就是三天后,那些婴灵将彻底失控。届时不仅是村里人,整个县都可能遭殃。"
雨晴和小王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恐惧。
"有办法阻止吗?"雨晴问。
张教授沉默片刻,走向一个上锁的柜子:"理论上,有。"他取出一把生锈的青铜匕首和一本破旧的笔记,"玄阴子死前留下破解之法,但需要满足三个条件:一是在月圆之夜,二是由被标记之人执行,三是..."
"是什么?"小王急切地问。
"献祭一个自愿的生命,"张教授的声音几乎听不见,"以平息数百年的怨气。"
屋内陷入死寂。雨晴看着自己腿上的手印,突然明白了什么:"所以它们标记我..."
"因为它们需要一个强大的灵魂,"张教授点头,"普通村民的灵魂太弱,无法超度那么多婴灵。而一个善良、坚强且自愿牺牲的外来者..."
"不行!"小王猛地站起来,"肯定有其他办法!"
张教授摇头:"我研究了三十年,这是唯一可行的方法。要么牺牲一人救千百人,要么..."他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
雨晴盯着那把青铜匕首,刀刃上刻满与符纸上相似的符文:"具体要怎么做?"
"月圆之夜进入塔底祭坛,用这把匕首刺穿玄阴子的心脏——他的尸体就埋在祭坛下方。然后..."张教授艰难地吞咽了一下,"自愿跳入生石灰坑,以自身血肉平息怨气。"
小王一拳砸在桌子上:"这跟那些村民有什么区别?同样是杀人!"
"区别在于自愿与否,"张教授叹息,"而且目的不是制造怨气,是化解怨气。"
雨晴突然想起什么:"等等,你说玄阴子的尸体在祭坛下?他不是明代人吗?尸体怎么可能..."
"这就是最邪恶的部分,"张教授翻开笔记另一页,上面画着一具干尸,"玄阴子用邪术让自己处于'非生非死'的状态,成为怨气的容器。只要他的'尸体'还在,婴灵就永远无法超生。"
雨晴感到一阵恶寒,就在这时,窗外传来汽车急刹的声音。张教授脸色大变,迅速拉上窗帘:"他们找到这里了!"
小王跑到窗边窥视:"是马主任的人,至少十个。"
"后门,"张教授抓起匕首和笔记塞给雨晴,"穿过院子有扇小门通向后巷。拿着这些,去找县公安局的刘队长,他是我学生,知道这事。"
"那你呢?"雨晴接过东西问。
张教授苦笑:"我活了七十多岁,够本了。你们快走,我来拖住他们。"
小王拉着犹豫的雨晴向后门跑去。就在他们即将离开时,雨晴回头问:"张教授,为什么你要研究这个?"
老人的眼神突然变得柔和:"我女儿...二十年前去那个村子采访,再也没回来。"
雨晴还想说什么,前门已经传来砸门声。她和小王冲进院子,刚打开后门,就听见屋内传来打斗声和张教授的怒吼。两人含泪钻进小巷,向县公安局方向跑去。
然而他们刚拐过一个街角,就被两辆三轮车堵住了去路。马主任从车上跳下来,身后跟着七八个村民,手里都拿着棍棒。
"跑啊,怎么不跑了?"马主任狞笑着走近,他的眼睛布满血丝,脖子上也有一个青黑色的手印,"把东西交出来,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点。"
小王挡在雨晴前面:"马建国!你杀了那么多人还不够吗?村子已经完了!"
"闭嘴!"马主任怒吼,"没有那些仪式,村子早绝后了!这是为了传承!"
雨晴注意到所有村民脖子上都有手印,有的已经发黑化脓,显然他们都被标记了。最可怕的是,他们的影子在阳光下不正常地蠕动着,像是有什么东西趴在背上。
"你们都被附身了,"雨晴后退一步,"那些婴灵...已经在你们体内了。"
马主任的表情扭曲了一下,随即恢复正常:"胡说什么!把东西交出来!"他扑向雨晴。
小王猛地推开雨晴,和马主任扭打在一起。其他村民一拥而上,雨晴转身就跑,却被人从后面用棍子击中膝盖。她惨叫一声摔倒,背包甩出去老远,那把青铜匕首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抓住她!"马主任挣脱小王,捡起匕首,"月圆夜就用她做供品!"
雨晴挣扎着想爬起来,突然感到小腿上的手印一阵剧痛。她低头看去,惊恐地发现手印周围出现了细小的黑色纹路,像蜘蛛网一样向四周蔓延。与此同时,她的视野边缘开始出现模糊的小影子,耳边响起此起彼伏的婴儿哭声。
"它们来了..."雨晴喃喃道。
马主任似乎也听到了什么,脸色大变:"快!把她绑起来!天黑前回村!"
几个村民用麻绳捆住雨晴的手脚,塞住她的嘴。小王想救她,却被一棍打晕在地。雨晴最后看到的是马主任举起匕首走向小王的画面,然后她就被塞进了三轮车的车厢。
黑暗。颠簸。婴儿的哭声越来越清晰。
当麻袋从头上取下时,雨晴发现自己被关在村委会的地下室里。墙角的小窗外,月亮已经升起,近乎圆满。她的手脚被铁链锁住,脖子上套着一个粗糙的绳圈,绳子上系着几个小铃铛。
马主任和几个年长的村民围坐在一张桌子旁,正在用那本账本进行某种仪式。桌上摆着几个拨浪鼓和婴儿鞋,中央是一个陶罐,里面装着暗红色的液体,散发出铁锈味。
"...子时一到,就带她去塔里,"马主任低声说,"老规矩,先放石灰,再倒水,最后扔她下去。"
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头犹豫道:"可她不是婴儿...老祖宗说过只能献祭婴儿..."
"没办法了!"马主任拍桌,"张老头的研究说怨气要爆发了,必须用强大的灵魂安抚!她是记者,灵魂肯定比普通人强!"
雨晴想说话,但嘴里的布团让她只能发出呜呜声。马主任走过来,扯掉布团:"有什么遗言?"
"你们疯了,"雨晴嘶哑地说,"那些婴灵已经控制你们了,看看你们脖子上的手印!"
马主任下意识摸了摸脖子上的黑印,表情扭曲:"这是荣誉的标记!证明我们为村子牺牲!"
"牺牲?"雨晴冷笑,"是谋杀!你们杀了那么多无辜的孩子,现在报应来了!"
"闭嘴!"马主任一巴掌扇在雨晴脸上,"没有这些仪式,村子早完了!你以为我们愿意吗?外面的人瞧不起我们,县里不给拨款,年轻人全跑了!要不是靠这些仪式,连种都不会有人来这儿播!"
雨晴这才明白为什么村里会有那么多精神异常的女性——她们都是被"买"来的生育工具。
"那些女人...你们把她们当什么了?"
马主任的表情变得狰狞:"能生男孩就是好媳妇,生女孩就..."他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
窗外突然刮起一阵怪风,吹灭了地下室唯一的灯泡。黑暗中,铃铛无风自动,发出清脆的响声。几个村民惊叫起来,手电筒的光束乱晃。
"时辰到了,"马主任的声音在颤抖,"带她去塔里。"
村民解开雨晴脚上的锁链,但手仍被反绑。他们给她套上一件奇怪的白色麻衣,上面用红颜料画满了符文,然后推搡着她往外走。
夜色如墨,月亮被乌云遮住大半。通往弃婴塔的山路上,村民举着火把,火光映照下,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而且...数量不对。每个人影旁边,都多了一个小小的、婴儿形状的影子。
雨晴感到小腿上的手印灼烧般疼痛,黑色纹路已经蔓延到大腿。更可怕的是,她开始清晰地看到那些婴灵——它们趴在每个村民的背上,青黑色的小手紧紧搂着大人的脖子,没有眼白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
弃婴塔前,村民已经准备好了"仪式"。塔门大开,里面点着几支惨白的蜡烛。塔底的地板被掀开,露出下方的石灰坑,旁边放着几桶水。
雨晴被推到塔中央,马主任站在石灰坑边缘,手里拿着那本账本:"按照祖制,今日献上此女,以安婴灵,保我村香火永续..."
他的声音突然卡住了,眼睛瞪大。雨晴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账本上的字迹正在变成暗红色,像是被血浸透。更可怕的是,塔壁上那些小手印开始渗出黑色的液体,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腐臭味。
"快...快开始!"马主任声音发颤,"倒石灰!"
几个村民手忙脚乱地把生石灰倒入坑中,然后提起水桶。就在这时,塔里突然响起震耳欲聋的婴儿哭声,上百个声音叠加在一起,震得人头皮发麻。
"它们来了..."一个村民尖叫着指向塔门。
门外的火把一个接一个熄灭,黑暗中传来湿哒哒的爬行声。雨晴看到无数青黑色的婴灵从四面八方爬进塔里,它们有的完整,有的残缺不全,有的甚至只剩骨架,但都朝着村民爬去。
"倒水!快倒水!"马主任歇斯底里地大喊。
一个村民举起水桶往石灰坑里倒,但水在半空中变成了血红色,浇在石灰上发出可怕的嘶嘶声。石灰坑瞬间沸腾,蒸腾起血色的雾气。
塔内一片混乱,村民们惊恐地发现自己的手脚开始不受控制。拿水桶的村民突然转身,将剩下的"水"泼向同伴,被泼到的人发出凄厉的惨叫——那根本不是水,是强酸!
马主任想跑,却被无形的力量拖向石灰坑。他拼命挣扎,朝雨晴伸出手:"救救我!我知道错了!救..."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一双双青黑色的小手从坑里伸出,抓住他的脚踝往下拖。马主任的皮肤接触沸腾的石灰,立刻冒出白烟。他发出非人的惨叫,在完全被拖入坑中前,将账本扔向雨晴。
"烧...烧了它..."这是马主任最后一句话,然后他就被完全拉入沸腾的石灰中,只留下一串气泡。
其他村民也遭遇了类似的命运——有的被自己背上的婴灵掐死,有的被推入石灰坑,有的疯狂地抓挠自己的脸和脖子,直到血肉模糊。整个塔内回荡着惨叫和婴儿的笑声。
雨晴蜷缩在角落,看着这恐怖的一幕。账本就落在她脚边,上面的名字一个个变成血红色,然后消失,仿佛那些婴灵正在亲手抹去自己的死亡记录。
当最后一个村民倒下后,塔里突然安静下来。雨晴抬起头,看到无数婴灵围在她周围,但没有攻击她。它们用没有眼白的眼睛"看"着她,似乎在等待什么。
雨晴艰难地站起来,反绑的手让她动作笨拙:"你们...想要什么?"
一个比其他婴灵稍大的女孩灵体向前爬了几步,举起残缺的小手,指向雨晴胸前的口袋——那里装着张教授给她的青铜匕首和笔记。
雨晴明白了。她跪下来,艰难地用手指从口袋中夹出匕首和笔记。笔记自动翻到某一页,上面画着一个法阵和一段咒文。
"只有...这样才能让你们安息吗?"雨晴轻声问。
女孩灵体点头,然后做了个跳入石灰坑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