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卯时的清玄门演武场，沈诀的金系法剑已在晨光里划出三道凌厉弧光。兮易寒握着流霜剑走近时，正撞见他剑招里泄出的几分烦躁——剑尖劈碎的石桩上，裂纹竟像极了狐狸尾巴的形状。

“沈师兄早。”她抬手行礼，流霜剑的玉扣在晨光中轻颤，隐约浮出九尾轮廓。

沈诀收剑转身，玄色劲装肩头落着霜，目光扫过那剑柄时，喉结动了动：“青丘狐族最擅魅惑，你……”

话未说完，萧南安的笑声已从廊下飘来。他今日换了身便于施展的月白短打，狐耳藏得严实，唯独发间花铃环与兮易寒的相和，叮当作响。“沈小友放心，”他抛来个白玉瓶，“这是清心露，防魅惑的。”

玉瓶在沈诀掌心转了三圈，终究被他塞进袖袋。

三日后的两界渊结界异动，验证了萧南安的三才阵之说。魔气翻涌时，沈诀的金剑筑起屏障，却被黑气蚀出细缝。兮易寒的水流灵力刚要补上，萧南安已指尖凝出狐火，那赤红火焰遇水非但不灭，反倒与水流缠成赤色光带，顺着金剑屏障的脉络漫开，竟将魔气烧得滋滋作响。

“原来如此。”沈诀的剑稳了稳，“狐火属阳，水能载火，金能固形。”

萧南安正想说什么，忽然拽着兮易寒后领退开三丈——方才他们站的地方，竟裂开道丈宽的地缝，爬出只三首魔狼。流霜剑瞬间出鞘，剑气裹着冰棱直刺魔狼左眼，却被它铜色皮毛弹开。

“这畜生皮硬，得刺眉心白痕。”萧南安的尾巴在身后悄然展开，九尾虚影在魔气中若隐若现，“易寒，借你三分水灵力。”

水流顺着流霜剑攀上他的指尖，与狐火融成冰蓝色火焰。沈诀的金剑同时挑开魔狼另外两首，喊道：“左侧！”

冰蓝火焰精准扎入魔狼眉心，那畜生哀嚎着化为黑烟。兮易寒收剑时，发现自己的衣袖沾着几根金红色的狐毛，而沈诀正背对着他们擦拭剑上的血污，耳根却红得像被狐火燎过。

入夜后，寒潭边多了个身影。沈诀蹲在石上，手里捏着那瓶清心露，忽然听见身后有响动——萧南安正举着两串烤鱼走来，尾巴尖卷着个酒葫芦。

“尝尝？青丘秘法烤的。”他递过一串，鱼肉上还泛着淡淡火光。

沈诀没接，却问：“你当真愿用狐族灵力护着她？”

“不然呢？”萧南安咬了口鱼，“难不成护着你？”

月光突然被乌云遮去，寒潭水面惊起大片涟漪。沈诀的金剑不知何时出鞘，却不是指向萧南安，而是指向他们身后——两界渊的裂缝竟蔓延到了清玄门境内，无数黑影正从雾中涌出。

兮易寒的声音从雾里传来，带着水流的清冽：“沈师兄，萧公子，三才阵！”

流霜剑的寒光率先划破黑暗，紧接着是金剑的锐芒与狐火的赤红。这一次，沈诀的剑不再刻意避开萧南安的灵力，金与火撞在一处，竟炸出漫天星火，而兮易寒的水流如网般铺开，将所有星火串成结界。

黑影退去时，天边已泛白。沈诀望着衣袖上沾着的冰蓝色火焰痕迹，忽然扯了扯嘴角。萧南安撞了撞他的胳膊：“喂，金疙瘩，以后别老绷着脸。”

“谁跟你一样，毛茸茸的。”沈诀转身就走，却在石边留下个东西——正是那瓶没开封的清心露。

萧南安捡起瓶子笑出声，转头看见兮易寒正对着流霜剑出神，剑柄的九尾虚影旁，竟多了道小小的金剑影子。

“在看什么？”他走过去，尾巴不自觉地往她身边靠了靠。

“你看，”兮易寒指着虚影，“好像……多了个同伴。”

寒潭的水流轻轻拍打着岸边，像是在应和。远处的云海间，两界渊的裂缝正缓缓愈合，而清玄门的晨光里，三道身影并肩而立，金、火、水的灵力交织成线，在天地间织出一张无形的网——网住了魔气，也网住了三个原本不会相交的命运。

花铃环又响了起来，这一次，是三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