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籍区的秘密

午夜罚扫的第三天，肖战正弯腰擦拭训练场的器械，突然听见"咚"的一声轻响。

一颗小石子滚到他脚边。

抬头望去，二楼走廊的阴影里，王一博正倚在窗边，指尖夹着一片金属薄片——是训练场储物柜的钥匙。他轻轻一弹，金属片在月光下划出一道银弧，精准地落在肖战脚边。

肖战捡起来，指腹擦过上面刻着的字：

「古籍区」

他抬头时，窗边的人影已经消失了，只有雪豹精神体的尾巴在黑暗中一晃而过。

***

图书馆的古籍区位于最深处，常年弥漫着陈旧纸张与樟木的气息。肖战轻手轻脚地穿过幽长的走廊，两侧高耸的书架投下浓重的阴影，昏暗的壁灯每隔几米才亮一盏，光线被尘埃切割成模糊的光柱。

他在最后一排书架后发现了王一博。对方半跪在地上，面前摊开一本厚重的皮质档案。

"你怎么......"

王一博翻过一页，"我撬了锁。"

肖战压低声音："你疯了？被抓住要退学的！"

王一博没回答，只是将档案往他面前推了推："看这个。"

那是一份二十年前的军方实验记录，纸张边缘已经脆化，墨迹也褪色发褐。肖战的手指刚碰到纸页，就察觉到一股异常的精神力残留——像是有人刻意用向导能力模糊过某些字句。

「S-07号实验体出现严重排异反应，精神图景持续暴风雪状态...建议......」

后面的字被墨水彻底涂黑。

"继续翻。"王一博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

肖战小心地往后翻，突然在某一页停住。一张泛黄的照片滑落出来——年轻军官的档案照，眉目冷峻，肩章显示是大校军衔。照片旁的批注写着：

「王凛大校自愿参与S级哨兵强化实验，第17日出现失控倾向......」

后面的内容被整页撕去，只留下残破的纸边。

王一博的呼吸明显重了一瞬："我父亲。"

肖战正要开口，突然在下一页看到了更熟悉的字迹——工整清秀的笔记，标注着精神图景波动数据。他的手指猛地颤抖起来，纸页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那是他母亲的笔迹。

"这是......"肖战的嗓音突然哑了，脸色在昏暗的光线下变得苍白。他死死咬住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档案右下角的日期显示，这份记录写于他父母"叛逃失踪"的前一周。

王一博突然按住他的手："有人来了。"

远处传来钥匙碰撞的声响，还有管理员疲倦的哈欠。肖战却像没听见一样，指尖死死抠着那张残页，指节都泛了白。

"肖战。"王一博一把合上档案，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抬头，"呼吸。"

肖战的瞳孔微微扩散，胸口剧烈起伏。白狐精神体在他脚边不安地转圈，发出细弱的呜咽。

脚步声越来越近。王一博果断地将档案塞回书架深处，拽起肖战就往反方向跑。他们贴着书架阴影移动，穿过一道道月光与黑暗交织的走廊。肖战的步伐有些踉跄，但始终紧抓着王一博的手腕，像是怕一松开就会坠入深渊。

***

他们从古籍区的侧窗翻出去，落在图书馆后方的灌木丛里。夜风带着初秋的凉意拂过，肖战却像感觉不到冷一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肖战。"王一博扳过他的肩膀，"看着我。"

月光下，肖战的眼眶发红，但没哭。他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王一博突然做了一个从没做过的动作——他把肖战拉进怀里，手掌按在他的后脑勺上，让他的额头抵着自己的肩膀。

"我们会查清楚。"他的声音很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一起。"

肖战的手指慢慢攥紧了王一博的衣襟，布料在掌心皱成一团。白狐精神体蜷缩在他们脚边，尾巴紧紧缠着雪豹的后腿。

远处，管理员的手电光扫过他们刚刚逃出的窗口。但此刻，在这个月光照不到的角落，时间仿佛静止了。

——有些真相像深埋地下的种子，终会破土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