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这么确定，我会跟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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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船的应急灯在头顶嘶嘶闪烁，像一只垂死的萤火虫。
韩知城把偷来的神经镇定剂拍在李旻浩颈侧，审讯官的身体骤然绷紧，手指掐进他手腕里，几乎要捏碎骨头。
“轻点，长官。”韩知城俯在他耳边笑，“现在弄伤我……可没人给你解码‘白噪音’。”
李旻浩的瞳孔在药物作用下剧烈收缩。三小时前，他亲手关闭了联盟最高监狱的电子锁，而现在他的太阳穴突突跳动，记忆的残渣如同玻璃碎片在脑内翻搅——
雨声。枪响。某人蜷缩在血泊里的手指，指甲缝里嵌着蓝色数据线的残渣。
“你……”李旻浩的嗓音沙哑得可怕，“到底从我的意识里偷走了什么？”
韩知城没有回答。他正用匕首撬开货舱地板，掏出一支藏匿的电子烟，烟管上刻着小小的“J.One”字样。
“不是‘偷’。”他深吸一口，薄荷味的烟雾喷在李旻浩下巴上，“是物归原主。”
走私飞船正以自杀式速度冲过小行星带。驾驶员金昇玟——一个戴狗耳耳机的少年——在通讯器里尖叫：“后面有联盟的追踪舰！你们他妈的在搞什么行为艺术？！”
韩知城踹开医疗箱，拽出生物扫描仪贴在李旻浩胸口。屏幕亮起红光，显示出肋骨下那片拇指大的芯片，周围神经像被灼烧的树根般扭曲。
“他们给你装了个二手货。”韩知城用镊子轻敲屏幕，“记忆阻断功能倒是顶级……可惜没算到我会用病毒当钥匙。”
李旻浩突然抓住他衣领。药物让他视线模糊，但指腹触到对方后颈时，一块微凸的疤痕让他手指一颤——那是神经接口槽的痕迹，联盟特工才有的标记。
“你也是他们的人。”
“曾经是。”韩知城任由他拽着，烟头几乎烧到李旻浩袖口，“直到三年前某位长官，把我的档案从‘资产’改成‘叛徒’……”
飞船猛地倾斜，韩知城栽进李旻浩怀里。扫描仪哔哔狂响，显示芯片正在释放异常电波——
记忆洪水来了。
李旻浩看见自己站在观测室的单向玻璃后。
年轻的韩知城被束缚在审讯椅上，嘴角流血，眼里却带着笑。过去的他按下通讯键：“犯人J-0917，申请执行记忆清洗。”
“理由？”监控器里的声音问。
“他……”玻璃倒映出自己攥紧的拳头，“知道‘白噪音’的源代码。”
谎言。
记忆突然跳转。黑暗的储物间里，他把韩知城抵在服务器机箱上接吻，对方后颈的接口槽与自己的探针相连，数据流在两人之间疯狂奔涌。
“记住这个频率。”韩知城喘息着咬他耳垂，“如果哪天他们洗掉你……就用病毒黑进自己脑子找我。”
现实中的李旻浩开始剧烈挣扎。韩知城不得不跨坐到他腰间，大腿内侧被对方皮带扣硌得生疼。
“嘘……很快就不疼了。”他摘下电子烟咬在齿间，俯身将薄荷烟雾渡进李旻浩唇间，“当年你也是这么哄我的，记得吗？”
金昇玟的怒吼从驾驶舱传来：“追踪舰发射电磁网了！三十秒后我们都会变成烤——咦？”
飞船外，联盟舰队的炮口突然集体转向，瞄准了自己的僚舰。所有屏幕炸开蓝色数据花，公共频道里响起童谣般的电子音：
“小星星，亮晶晶，找到我的审讯官~”
韩知城吹了个口哨：“我家宝贝病毒起床了。”
李旻浩在这时睁眼。他的虹膜边缘泛起不正常的蓝光，那是芯片过载的征兆。当韩知城伸手想检查时，突然被掐住喉咙按在舱壁上——
“第三次了。”李旻浩的声音混着机械杂音，“你故意让我看见这些……到底想要什么？”
韩知城在窒息中笑起来。
“要你……”他指尖划过对方滚烫的芯片位置，“……这里疼到再也装不下别人。”
货舱警报突然尖啸。金昇玟砸开舱门：“有个坏消息——二代审讯官刚发射了意识导弹！”
导弹在舷窗外炸开时没有火光，只有一团银色雾气渗入飞船。
韩知城脸色骤变。他扑向控制台疯狂敲代码，但已经晚了——雾气凝结成无数纳米级探针，其中一根刺进了李旻浩的后颈。
“李旻浩！”韩知城去拽他手臂，却被反拧到背后。
审讯官慢慢站直身体，瞳孔完全变成无机质的银色。当他开口时，声音里混着另一个人的频率：
“目标J.One，执行清除。”
金昇玟倒吸冷气：“操，他被二代审讯官远程操控了！”
韩知城却笑了。他舔掉嘴角的血，从腰间抽出一根数据线，线头闪着和当年一模一样的蓝光。
“正好。”他将数据线插进自己后颈的接口槽，“让我教教你……什么叫真正的‘意识潜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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