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来到我的地狱，长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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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据线插入接口槽的瞬间，韩知城听见了雪花屏的噪音。
他的意识像被撕成两半——一半在现实飞船里忍受着肌肉痉挛，另一半坠入李旻浩被入侵的脑域。这里本该是审讯官的意识世界，现在却变成了扭曲的战场：
银色探针如荆棘丛生，二代审讯官的意志正寄生在李旻浩的神经末梢上。
“J.One。”四面八方传来电子合成声，“联盟给你最后机会，交出病毒核心。”
韩知城在数据流中站稳。他打了个响指，脚下突然升起蓝色火焰，烧穿了银色荆棘。
“这话你去跟‘白噪音’说啊？”他歪头笑起来，“它现在可是……非常生气。”
火焰骤然暴涨，化作无数代码链扑向荆棘中心。那里蜷缩着李旻浩的意识体——半张脸是冷峻的审讯官，另半张脸已经变成机械质的银白色。
韩知城冲过去抱住他时，被对方一把掐住脖子。
“清除目标。”李旻浩的声音混着杂音。
“行啊。”韩知城任由窒息感涌上来，手指插进他头发里，“但你得先想起来……当初是谁求你活下来的。”
现实中的飞船正在解体。
金昇玟拼命稳住操纵杆，回头看见恐怖的一幕——韩知城和李旻浩像两具尸体般僵直在货舱里，前者鼻血浸透衣领，后者眼睑下窜动着银光。而舷窗外，二代审讯官的主舰正在逼近。
“两个疯子！”他砸开急救箱，把肾上腺素扎进韩知城大腿。
意识世界里，这场自杀式入侵有了转机。
肾上腺素化作蓝色流星砸进数据海。韩知城趁机拽着李旻浩坠向记忆底层，那里有联盟最想销毁的东西——
三年前，地下实验室。
韩知城看见过去的自己浑身插满导管，而李旻浩跪在控制台前，手指悬在[记忆清洗]的红色按钮上。
“源代码已经移植到我芯片里了。”屏幕上的韩知城虚弱地笑，“现在杀了我……‘白噪音’就永远安全。”
过去的李旻浩突然砸碎控制台玻璃。鲜血从他指缝滴到键盘上，他俯身吻了韩知城的前额。
“不。”他哑声说，“我们换。”
现实中的李旻浩开始剧烈抽搐。
二代审讯官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不可能！你的记忆清洗记录是完——”
“——整的伪造数据。”韩知城在意识海里冷笑。他扯开李旻浩的制服领口，露出锁骨下那个陈旧伤疤，“当年他根本没清除自己，而是把‘白噪音’的核心代码……藏进了心脏。”
银色荆棘突然暴起，但这次李旻浩自己抓住了它们。他的右眼恢复清明，左手却仍被二代操控着掐住韩知城脖子。
“走……”真实的李旻浩在挣扎，“他会通过我……找到你的接口坐标……”
韩知城突然笑了。他抓住李旻浩的手按在自己后颈的疤痕上——那里跳动着和对方心脏相同的频率。
“找啊。”他挑衅地看向虚空，“看是你的探针快……还是我们的病毒恩爱？”
金昇玟的尖叫声从现实传来：“导弹来袭！”
但在意识世界里，时间仿佛静止了。李旻浩终于挣脱控制，将韩知城压进记忆碎片堆里。无数过往在周围闪回——机甲舱里的吻，雨夜中的枪声，韩知城把病毒芯片推进他胸膛时滚烫的眼泪。
“你……”李旻浩的嗓音破碎不堪，“早就计划好这一切？”
韩知城用染血的手指抚过他眼皮：“只是赌你会不会……在审讯室对我心软。”
导弹击中飞船的震动传来。李旻浩突然撕开自己的意识体，从心脏位置挖出一枚发光的数据核——那是“白噪音”真正的核心。
“当年你让我活。”他把数据核按进韩知城胸口，“现在换我……给你自由。”
现实中的爆炸吞没了货舱。
金昇玟以为自己死定了，却看见所有金属碎片悬停在半空——韩知城睁开的双眼里流淌着纯蓝数据流，而李旻浩的探针正插在他自己的太阳穴上。
公共频道里，二代审讯官首次露出惊恐：“你竟然用人体当病毒载体——”
“惊喜吗？”韩知城咳着血站起来，每走一步，飞船的残骸就自动重组，“‘白噪音’从来不是程序……”
他握住李旻浩的手，两人接触的位置迸发耀眼蓝光。
“是相爱的频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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