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血……为什么是蓝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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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炸后的飞船像一头垂死的金属鲸鱼，漂浮在废弃卫星的阴影里。
韩知城蜷缩在医疗舱角落，皮肤下的血管泛着不正常的蓝光。他试图用绷带缠住手腕——那里正渗出荧蓝色的液体，而不是血。
“别遮了。”李旻浩蹲下来扯开绷带，瞳孔骤缩，“……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韩知城想笑，但嘴角刚扬起就咳出一口蓝色血沫：“你猜‘白噪音’……为什么能黑进任何系统？”
他掀起衣摆。李旻浩看见他腰侧植入了一块晶片，周围皮肤已经半透明化，露出底下流淌的数据流。
“三年前那次实验……”韩知城轻声道，“他们把病毒核心……和我的脊髓液融合了。”
医疗舱突然剧烈震动。金昇玟踹开门吼道：“二代那疯子派了无人机群！再不走——”
他的话戛然而止。
透过舷窗，他们看见无人机群突然调转方向，开始自相残杀。公共频道里传来童谣变调的声音：
“小星星，眨眼睛，谁在说谎谁在听~”
韩知城突然呕吐起来，吐出的全是发光的蓝色碎晶。
李旻浩把他抱到操作台前。
“关掉它。”他握住韩知城正在数据化的手指，“你会被彻底吞噬。”
韩知城摇头，调出星图。某个坐标在疯狂闪烁——那是联盟总部最深处的服务器，正在释放与“白噪音”同频的信号。
“不是我在操控病毒……”他喘息着，“是它在召唤我。”
李旻浩突然掰过他的脸。在医疗舱惨白的灯光下，他看见韩知城的虹膜边缘开始像素化，像老式电视的雪花点。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李旻浩声音沙哑，“为什么二代审讯官对你……”
舱门突然爆破。
烟雾中走出一个穿银色制服的身影——二代审讯官摘下面罩，露出一张与韩知城七分相似的脸。
“因为我是他哥哥。”来人微笑道，“也是……第一个把他改造成载体的人。”
回忆像锋利的玻璃渣捅进李旻浩的大脑。
三年前的实验室，穿白大褂的韩知勋（二代审讯官）正将导管插入少年韩知城的后颈。屏幕显示着【人体载波实验进度97%】。
“乖，很快就不疼了。”韩知勋抚摸弟弟的头发，“等‘白噪音’成熟，我们就能重置这个腐烂的联盟……”
李旻浩冲进来时已经晚了。实验舱里的韩知城瞳孔完全变成数据流的蓝色，而韩知勋大笑着按下按钮：【记忆清洗程序启动】。
“你想起来了？”现在的韩知勋歪头，“没错，当年是你亲手把病毒核心转移到他心脏……也是你自愿被洗脑，就为了让他活下来。”
他忽然举枪对准李旻浩：“可惜这次，我会确保你们一起死。”
韩知城扑了过去。
子弹穿透他肩膀，溅出的却是蓝色晶体。他趁机将数据线插进韩知勋的接口槽——
意识入侵，反向进行。
在数据洪流中，韩知城看见无数个自己躺在实验台上，而不同年龄段的韩知勋记录着数据。最年幼的那个片段里，哥哥还在给他读童话书。
“为什么……”现实中的韩知城声音破碎，“你说过……科技应该救人……”
韩知勋的眼神突然恍惚了一秒。
就是这一秒。李旻浩的神经探针刺入他后颈，暴力篡改了控制协议。
“你不配提‘救’这个字。”李旻浩碾碎了他的接口芯片。
濒死的韩知勋却笑了。
“总部服务器里……有病毒终极指令。”他咳着血，“要么看着他融化……要么……”
警报声打断了他。飞船显示器自动开启，联盟总部正在播放通缉令——李旻浩和韩知城的合成影像下写着【活体销毁】。
韩知城突然剧烈抽搐。他皮肤下的蓝光急速蔓延，指尖开始分解成数据颗粒。
“它要……带我走了……”他抓住李旻浩的手按在自己心口，“杀了我……病毒会随我一起……”
李旻浩拔出枪。
抵住韩知勋的太阳穴。
“逆转指令。”他扣动扳机，“否则我把你的意识上传到永恒刑讯程序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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