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幕·虎符惊
丞相的血滴在虎符上的刹那,整座祭坛突然被金光照亮。虎符上的咒文如活物般游动,「永昌三年」「双生劫」「血诏祭」等字迹依次浮现。我这才看清,虎符合璧处刻着极小的双生纹——那是巫族传说中「一魂双生」的印记。
「当年圣女诞下双生子,」丞相的声音带着狂喜,「先帝怕巫族借血脉掌控皇权,便将其中一子交给柳姨娘抚养,另一个……」他忽然皱眉,因为虎符正在脱离他的掌心,「交给了冷宫里的罪妃!」
虎符化作流光飞向水晶棺,少女抬手接住,腕间金锁与虎符融合,在她掌心投射出半幅地图——正是九嶷山三十六处悬棺的位置。我突然想起乳母临终前的话:「公主的金锁,要等另一个金锁的主人来开……」
「原来你才是被遗弃的那个。」少女开口,声音像冰川融水,「柳姨娘的孩子,现在该叫你什么?公主,还是……祭品?」
风雪突然转急,我怀中的焦尾琴发出哀鸣。低头看去,琴弦上的血珠竟在琴身绘出巫族图腾——那是母亲当年在冷宫墙上刻了三年的图案。记忆如潮水涌来:每个冬至,母亲都会对着琴弦滴血,说这是「通魂引」,能让我听见亡者的声音。
「他们骗了你!」我冲向祭坛中央的青铜柱,焦尾琴弦在掌心绷直,「血诏不是用来传承皇权,是用来镇压巫族的诅咒!」十年前冷宫走水时,我曾在灰烬中捡到半片竹简,上面刻着「三生祭,血诏开,九嶷山上万魂哀」。
琴弦割破十指的瞬间,青铜柱发出蜂鸣。我的血顺着柱身的图腾流淌,那些沉睡千年的巫族文字突然亮起,如活物般游走攀爬。下方深渊传来锁链断裂的巨响,三百六十具悬棺同时坠落,棺中尸身竟都穿着先帝年间的官服,胸口嵌着与虎符同纹的金锁。
「永昌三年……」最上方的悬棺中,白发老臣突然睁眼,声音像生锈的齿轮,「陛下,柳姨娘的孩子……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