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和亲劫
北狄使节的弯刀压进太后颈侧的瞬间,裴琰之的绣春刀正剖开漫天雪粒子。我望着梅枝上那支断簪,玛瑙红梅在血光中忽明忽暗,簪尾刻着的“永昌三年”四字,竟随着雪水渗出血色——那是用北狄“血魂刻”秘术所雕,唯有王室血脉的血才能激活。
“可汗要的是活人。”我捏紧狼头令,金属边缘在掌心烙下齿状印记,“贵使若杀了太后,北狄王庭的‘双狼契约’,怕要随这断簪一起折在雪地里。”
使节突然发出刺耳的笑,面皮如羊皮纸般剥落,露出与玉贵妃一模一样的面容——左眼角三颗泪痣呈狼首排列,正是北狄“三圣女”的标记:“叶尚宫可知,当年柳如眉被剜去双乳、砍断四肢时,你母亲正抱着刚满月的你,躲在尚宫局的夹墙里?”她的刀锋划破太后鬓角,血珠溅在断簪上,竟凝成“叶明璋”三字。
雪粒子骤然转急,砸在飞檐上如金戈铁马。太后的凤袍已被血水浸透,却仍挺直脊背:“哀家早该想到,北狄会派‘影子巫女’来——你顶着玉贵妃的脸,替她活着,替她恨着,累吗?”
裴琰之的绣春刀突然转向我,刀光映出他眼底翻涌的暗潮:“锦衣卫今早查获,叶尚宫腰间狼头令内藏磁石,可调动玄武门禁军。”他的靴跟碾碎阶前红梅,花瓣混着血泥,“三日前冷宫走水,也是你用这令符调开了巡防。”
禁军铁蹄声碾碎梅林寂静的刹那,使节突然将我推向梅树后隐藏的密道口。她的咽喉被裴琰之洞穿时,袖中滑落的密函飘在我脚边,火漆印正是镇北王的狼头纹——展开后,墨迹未干的字迹竟与柳姨娘婚书上的笔锋如出一辙:“三胎降世之日,凤阙崩毁之时。”
密道里传来潮湿的泥土气息。我攥着密函转身,看见使节倒在雪地里,面容恢复成普通北狄女子,唯有眉心朱砂痣仍艳如泣血——那是用“换颜蛊”维持的最后印记。裴琰之的身影在风雪中模糊,他举起染血的绣春刀,刀尖指向的不是我,而是逐渐逼近的禁军。
“走!”他的低喝混着雷声,“去冰窖找第十三个孩子!”
密道尽头的铜锁“咔嗒”开启时,我听见太后的笑声穿透风雪:“叶澜,你以为拿到密函就能翻案?当年柳如眉生下的,根本不是双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