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幕：冰窖婴

第二幕：冰窖婴

子时初刻，冰窖的寒气像无数细小冰针，扎进骨髓。我摸着石壁上的狼头暗纹前行，指尖忽然触到黏腻的苔藓——荧蓝荧光中，可见苔藓排列成北斗形状，每颗“星”位都嵌着冰砖。

第三块冰砖下，腐臭混着淡雅茉莉香扑面而来。冰棺中女婴的襁褓已腐朽，露出胸口狼头胎记，肚脐下方却多了道刀疤——与玉贵妃临终前的伤痕完全一致。更骇人的是，十二具冰棺呈北斗状排列，末位冰棺空着，棺盖内侧刻着“永昌三十七年腊月初七”，正是三天后的日期。

“这是第十三个。”

冷宫李氏的声音从冰棺后传来，她怀里的婴孩正啃着金锁，襁褓上绣着的蟠龙纹已被血浸透：“柳如眉生的是三胞胎，大的被叶明璋扔进黄河，二的被太后养在身边，小的……”她掀开婴孩衣襟，胸口烫痕竟与北疆布防图分毫不差，“被镇北王藏在冰窖，等着血祭狼旗。”

冰窖突然震颤，头顶冰棱簌簌而落。裴琰之的皂靴踏碎冰阶，飞鱼服上染着的不是雪，而是新鲜血迹：“叶尚宫果然在此——”他的刀尖挑起冰棺中的玉诀，背面“景和帝”三字在荧光下泛着金光，“私藏先帝信物，该当何罪？”

我望着他腰间玉佩——狼头环牡丹的纹样缺了一角，与我金锁背面的缺口吻合：“裴大人明知冰窖机关，为何现在才来？”指腹划过空棺刻痕，“永昌三十七年，正是当今皇帝的本命年，镇北王要祭的，是他的命吧？”

李氏突然将婴孩塞进我怀里：“带着三皇子走！太后的人马上就到——”她转身时，后背布满鞭痕，每道都刻着北狄文字，合起来正是“双生降世，三狼归位”。

冰窖正门突然被撞开，火把光芒映出二十名禁军。裴琰之的绣春刀突然横在我胸前，却用只有我们能听见的声音说：“走密道，尽头是尚功局染坊——”他的刀锋划破我衣袖，露出上臂的狼头胎记，“带着胎记去找镇北王，他会告诉你，柳如眉是你的生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