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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日祭星启新篇

青鸾血诏

中原皇宫的元日,积雪在琉璃瓦上反射出碎金般的光,暖阁内的星轨藤却已抽出新绿,淡紫色的残花未落,嫩芽又从藤蔓间钻了出来,新旧交替间,倒像把岁月拉成了条连贯的线。林昭仪正用银剪修剪枯花,青瓷瓶里换上了新采的梅枝,“元日要插‘岁寒三友’,”她往瓶里添了些星泉水,“祖父的手记说梅枝‘秉纯阳之气’,与长公主的引脉玉相照,能让共生坊的星轨纹更亮。”

苏嫔妃捧着个描金漆盘走进来,盘里放着四盏精致的琉璃灯,灯壁上分别画着中原的稻田、北狄的草原、西域的沙漠、西荒的黑石峪,“这是商队新制的‘元日灯’,”她点亮灯芯,暖黄的光透过灯壁映在地上,拼成幅完整的四海图,“守石族的石生说,元日夜里点亮这灯,能让四族的地脉产生共鸣,岁星籽会破土更快。”

林昭仪凑近看了看,发现灯壁上的图案与龙纹佩夹层里的星砂部地图边缘能衔接上,“祖父写过‘元日灯影合,四海脉相通’,”她翻到手记的某一页,上面画着相似的灯盏,“只是他画的灯用兽骨做架,比这琉璃灯更显古意,或许咱们该各备一半,古意与新趣兼顾。”

苏嫔妃从商队的货箱里取出四盏兽骨灯,架上还留着北狄工匠的刻痕,“我让人按林姐姐说的备了,”她将兽骨灯与琉璃灯并排摆放,“老巫说元日的祭典讲究‘新旧相承’,就像这灯,兽骨承古,琉璃启新,正好合了‘继往开来’的意。”

两人正说着,皇后带着周太傅进来,周太傅手里捧着卷明黄的祭文,“这是陛下亲笔写的《元日祭星文》,”他展开祭文,墨香混着淡淡的檀香漫开来,“文中说今日要在共生坊设‘星坛’,用四族的岁首信物祭星轨,祈求四海安宁。”

所谓四族岁首信物,是中原的稻种、北狄的狼毫、西域的香料、西荒的黑石碎,此刻正摆在星坛的四角,被荧石灯照得泛着微光。林昭仪拿起粒饱满的稻种,发现种皮上的纹路竟与岁星籽的星轨纹有几分相似,“祖父的手记里夹着张‘稻种培育法’,”她指着纸上的字,“说用星泉水浸泡三日,再混西荒的黑石土,能让稻子在西荒的土地上生长,守石族的人就不用总吃沙枣了。”

苏嫔妃也补充道:“商队的人说西域的香料与西荒的黑石碎同烧,烟柱会凝成星轨形,”她让人取来香炉,将香料与黑石碎混合点燃,青烟果然盘旋而上,在暖阁的穹顶聚成道淡淡的光带,“老巫说这是‘四族气合’的吉兆,今年的共生籽定能顺利结果。”

皇后看着烟带与星轨藤的光交织,轻声道:“看来元日的祭典要添些新仪轨。林昭仪,你带着祖父的稻种培育法,去尚农局安排西荒试种的事;苏嫔妃,让商队多备些西域香料与黑石碎,祭典上分给各族使者,让他们带回故土,也算中原与四海的心意相通。”

两人领命而去,路过星坛时,见尚衣局的宫娥正在挂元日符。符上用赤晶砂画着简化的星轨纹,是林昭仪按祖父手记的样式设计的,边缘还缀着苏嫔妃商队送来的琉璃珠,风一吹,珠串叮咚作响,符上的星轨纹竟像活了似的微微发亮。

“其实这样也好看,”苏嫔妃望着符影,“赤晶砂的古纹配琉璃珠的新光,倒比单挂一样更有元日的热闹。”林昭仪点头:“等西荒试种的稻子长出来,咱们再在符上添些稻穗纹,让守石族的人看了也亲切。”

午后,小长公主戴着引脉玉跑来,玉面的红光刚碰到星坛上的狼毫,狼毫便泛起淡淡的绿光,与北狄的草原灯影相和,“母后你看,”她指着狼毫,“它在跟灯说话呢!”众人凑近,只见狼毫的绿光顺着灯影蔓延,竟在地上的四海图里,西荒的黑石峪位置亮起个小小的光点!

“是地脉精的位置!”周太傅激动地翻出《星轨源考》,“书上说元日的‘星芒正时’,四族信物会指引‘未显之物’,这光点怕不是普通的地脉精,而是……”他顿了顿,指着光点旁的模糊轮廓,“是西荒古镜的影子!守石族老巫说的‘能映四海情’的古镜!”

林昭仪突然想起祖父手记里的一句话:“黑石峪有镜,镜映星轨全图,需元日的星芒与纯脉共启。”她看向小长公主,“长公主的引脉玉是纯脉所化,或许只有你能让古镜显形。”小长公主立刻举起引脉玉,玉面的红光直射向光点,光点竟像被点燃似的炸开,映得整个暖阁都泛着淡金!

皇后让人取来龙纹佩,佩上的星砂部地图在金光中展开,与光点的轮廓重合,“古镜就在星泉的源头!”她指着地图上的泉眼标记,“林文远先生当年定是见过这镜,才会在地图上做特殊标记。”苏嫔妃也道:“商队的老向导说星泉源头的水是黑色的,能映出人影外的‘气’,想来就是古镜的灵气所致。”

元日祭典在未时正式开始。星坛设在共生坊的中央,四族岁首信物摆在汉白玉的台面上,兽骨灯与琉璃灯交替环绕,星轨藤的新绿顺着坛柱攀爬,将新旧时光缠在了一起。林昭仪捧着祖父的手记站在东侧,苏嫔妃捧着商队的四海图站在西侧,两人的身影在灯影中交叠,倒像幅和谐的画。

太后牵着小长公主走上星坛,小长公主的引脉玉红得像团火焰,刚触到星坛中央的祭器,四族信物便同时亮了起来:稻种泛金黄,狼毫泛翠绿,香料泛赤红,黑石碎泛莹白,四色光交织成道光柱,直冲天际!暖阁穹顶的星轨藤突然剧烈晃动,叶片的纹路竟与光柱中的星轨重合,连西荒送来的岁星籽,都在陶罐里轻轻颤动!

“星轨合了!”周太傅捧着《星轨源考》,声音因激动而发颤,“书上说‘元日星轨合,四海共升平’,这是百年难遇的吉兆!”他指着光柱中浮现的影像,“是西荒的古镜!镜中映着四海的景象——北狄的牧人在星轨藤旁放羊,西域的商队用共生籽的花做香料,守石族的人在古碑旁种稻子!”

林昭仪看着镜中的稻田,突然明白祖父为何执着于让稻种在西荒生长——那不仅是为了饱腹,更是为了让中原的农耕文明与西荒的游牧文化相融。苏嫔妃也望着镜中的商队,那些熟悉的驼铃与星轨藤的绿光交织,原来她商队的奔波,早已在不知不觉中织就了共生的网。

祭典过半,开始分发岁星籽的培育土。林昭仪将归墟土分给北狄的使者,苏嫔妃将中原的稻土分给西域的商人,每个人手里的土都带着异乡的气息,却在元日的光里显得格外亲切。“这土要混着家乡的土种,”皇后笑着说,“就像咱们此刻站在这里,带着各自的族脉,却共享同一片星轨。”

小长公主突然指着星坛旁的陶罐,岁星籽竟在光中破土而出,嫩芽顶着层淡紫的壳,像个害羞的孩子,“它发芽了!”小长公主拍手笑,引脉玉的红光落在嫩芽上,嫩芽立刻舒展叶片,叶片的纹路与古镜中映的星轨完全一致,“它在跟镜子学样子呢!”

太后看着破土的新绿,轻声道:“哀家年轻时总觉得,宫廷的规矩就该像铜铸的,半点不能改。如今看着这芽,才明白真正的安稳,是像藤一样能屈能伸,像这籽一样能在任何土地上扎根。”她转向周太傅,“《星轨源考》里说的‘新篇’,怕是就藏在这破土的嫩芽里。”

周太傅翻到书的最后一页,上面是片空白,“书上说‘新篇由后人续写’,”他将书递给林昭仪与苏嫔妃,“林姑娘的祖训、苏姑娘的商道、守石族的古镜、长公主的纯脉,都是续写新篇的笔。”

傍晚的宴席设在长乐宫,四族的使者围坐在一起,桌上的菜也带着各族的特色:中原的八宝饭、北狄的烤羊腿、西域的葡萄羹、西荒的黑石饼。林昭仪与苏嫔妃并肩给太后布菜,林昭仪夹了块黑石饼,苏嫔妃舀了勺葡萄羹,两人的动作默契得像演练过千百遍。

“等开春,”林昭仪望着窗外的星轨藤,“我让人把祖父的手记刻在共生坊的石碑上,让后人也知道这些故事。”苏嫔妃笑着点头:“我让商队修条‘星轨道’,从中原直通西荒,路上每隔十里种棵星轨藤,让走在路上的人都知道,四海本是一家。”

小长公主戴着引脉玉跑来,手里举着片刚摘的星轨藤新叶,叶上的纹路在烛火下泛着光,“先生说这叶能当书签,”她把叶子夹进《星轨源考》的空白页,“等新篇写满了,叶子也长成藤了。”

夜深时,元日的灯火还亮着。林昭仪在整理祖父的手记时,发现最后一页有行新添的字迹,是守石族老巫的笔迹:“镜映四海非虚言,星轨藤下藏密钥。”这行字让她心头一动——古镜不仅能映景象,怕是还藏着打开星轨终极秘密的钥匙,而那密钥,或许就与星轨藤有关。

苏嫔妃则在给兄长的信里,详细描述了古镜的影像,“老圃说岁星籽的叶纹能指引找密钥,”她写道,“让商队多留意星轨藤的异常之处,尤其是那些纹路特别清晰的叶片,说不定密钥就藏在叶脉里。”信末,她还画了片小小的星轨藤叶,旁边标着“林姐姐说这叶的形状像把钥匙”。

宫墙上的元日灯还亮着,兽骨灯的古意与琉璃灯的新趣在雪地里交织,映得星轨藤的影子像条蜿蜒的龙。所有的伏笔都在元日的光里悄然延伸:龙纹佩的地图指向古镜,古镜的影像预示四海相融,岁星籽的破土带着新篇的希望,而星轨藤下的“密钥”,又为未来埋下了充满遐想的线索。

当第一缕晨光掠过星坛时,林昭仪与苏嫔妃并肩站在共生坊的石碑旁,看着工匠们准备刻字的工具,突然明白,所谓宫廷的高墙,早已被星轨藤的藤蔓悄悄爬满,而墙外的四海,正顺着那些看不见的脉络,与墙内的心跳渐渐同频。

新的篇章才刚刚开始,古镜的密钥究竟藏在何处,岁星籽会在各族的土地上开出怎样的花,或许只有等春风吹遍四海时,才能揭晓答案。但此刻宫闱里的每个人都知道,无论前路有多少未知,只要像守护这元日的灯火一样守护彼此,共生的星轨便会永远明亮,永远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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