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皇宫的初夏,暖阁内的星轨藤已爬至穹顶,镜语花在藤蔓间灼灼绽放,花瓣上的星轨文在晨光中流转,将整座暖阁映照得如同星轨幻境。林昭仪正用银镊子小心翼翼地将青龙钥上的星核谷碎石粉刮下,装入祖父传下的羊脂玉瓶,“这粉末需用归墟井水浸泡七日,”她往瓶中注满井水,玉瓶立刻泛起淡青光,“祖父的手记说它能‘通地脉,醒阵门’,四象阵的机关怕是就认这粉末的气息。”
苏嫔妃捧着个雕花漆盘走进来,盘上并排放着四件擦拭一新的信物:白虎钥的狼首石已用北狄的酥油浸润,朱雀钥的火焰纹裹着西域的香料纱,玄武钥的冰纹嵌着西荒的荧石碎,“商队的老向导说四钥需‘各染族气’,”她用指尖拂过钥身,“白虎钥沾了狼神山的酥油,才能引动阵中的白虎虚影;朱雀钥裹着火焰山的香料,方能让朱雀机关臣服。”
林昭仪拿起白虎钥,发现狼首石的纹路与祖父手记里画的“四象阵图”完全吻合,“手记说四象阵的阵眼在中央的星核台,”她展开阵图,图中四角的兽纹与四钥的纹样严丝合缝,“需按‘青龙起,白虎承,朱雀转,玄武合’的顺序转动钥匙,错一步便会触动杀阵。”
苏嫔妃从商队的货箱里取出个青铜沙盘,沙盘上复刻着星核谷的地形,“我让人按老巫的描述做了这沙盘,”她将四钥在沙盘的阵眼依次摆放,“老巫说当年四族先祖设阵时,特意在杀阵中留了‘共生纹’作为退路,若真触动机关,用星轨藤的汁液涂抹共生纹即可暂缓攻势。”
两人正为“谁该带队前往星核谷”争执——林昭仪认为自己熟悉祖父手记中的阵图细节,苏嫔妃则强调商队的人更熟悉西荒地形,皇后带着周太傅走进来,手里拿着刚从司天监取来的“地脉仪”,仪盘上的指针正随着四钥的气息微微颤动。
“不必争了,”皇后将地脉仪放在沙盘中央,“让林昭仪带着阵图与青龙钥、白虎钥走北路,沿北狄草原入谷;苏嫔妃带着商队与朱雀钥、玄武钥走西路,经西域沙漠进发,两队在星核谷外的共生驿汇合。”周太傅补充道:“地脉仪会在两队相距百里时发出共鸣,若遇险情,可凭共鸣互相支援。”
话音刚落,西荒的急使便闯了进来,手中的皮囊里装着块冰原的千年寒冰,冰中冻着片泛着黑气的星轨藤叶,“艾莎大人让小的送回这‘异息叶’,”急使的声音带着寒意,“她说星核谷外的四象阵最近异动频繁,阵中的异息比之前浓烈十倍,怕是母巢残魂在作祟。”
小长公主戴着引脉玉赶来,玉面的红光刚触到寒冰,冰壳便簌簌融化,露出叶面上的星轨文——阿瑶的星轨文字典解读出“异息借阵眼重生,需四钥齐鸣以镇魂”。林昭仪看着叶纹,突然道:“祖父的手记里提过‘四象阵的异息与归墟井同源’,当年先帝镇压母巢时,曾将部分残魂封入阵中,怕是最近星核晶异动,才让残魂得以喘息。”
苏嫔妃从商队的药箱里取出“镇魂香”,这是用西荒的黑石粉、北狄的狼粪、西域的乳香混合制成的,“老巫说这香燃着时能让异息暂时蛰伏,”她将香分装成四盒,“每队带两盒,入阵前点燃,可保半个时辰不受异息侵扰。”
皇后让人将异息叶与地脉仪并置,仪盘上的指针立刻疯狂转动,最终指向星核谷的方向,“看来阵中的异息已与星核晶产生感应,”她神情凝重,“你们入谷后切记,先以四钥镇魂,再取星核晶,万不可本末倒置。”
林昭仪与苏嫔妃领命准备出发时,暖阁的镜语花突然齐齐转向西荒,花瓣上的星轨文组成完整的句子:“星核晶旁有‘共生镜’,镜映四族未来,需纯脉之血方能显影。”周太傅看着句子,想起《星轨源考》的记载:“书上说这镜能照出‘共生之劫’,长公主的纯脉血或许能提前预知危机。”
小长公主毫不犹豫地刺破指尖,将血滴在最近的镜语花上——花瓣立刻舒展,映出幅模糊的影像:星核谷的地脉裂开道巨缝,星核晶的光芒渐渐黯淡,四族的使者在缝边焦急呼喊。“是地脉异动!”林昭仪握紧祖父的手记,“手记说星核晶若失去四族灵气滋养,便会引发地脉崩塌,看来取晶时还需四族使者同时注入族气。”
苏嫔妃让人给两队都备了“族气瓶”:北狄的瓶中装着草原的风,中原的瓶中盛着归墟的水,西域的瓶中封着沙漠的沙,西荒的瓶中藏着冰原的雪,“老巫说将瓶中的族气倒入星核晶旁的共生池,便可稳住地脉,”她将瓶子分发给两队的领队,“池边的石碑上刻着注入顺序,万不能弄错。”
出发前夜,林昭仪与苏嫔妃在共生坊的石碑旁偶遇,两人都在给石碑上新刻的四族图腾描金。林昭仪描的狼首与龙纹棱角分明,带着北狄与中原的刚劲;苏嫔妃描的蛇形与鹿形线条柔和,透着西域与西荒的灵动,两种风格在石碑上交融,竟有种奇异的和谐。
“其实你说的对,”林昭仪放下金笔,“商队的人确实比我们熟悉西荒地形,西路的凶险怕是比北路更甚。”苏嫔妃也笑了:“林姐姐对阵图的研究比我透彻,四象阵的机关怕是少不了你的解读。”两人相视一笑,之前的争执早已烟消云散——在星核晶与四族未来面前,那些分歧实在微不足道。
次日清晨,两队人马同时出发。北路的林昭仪队伍带着祖父的阵图与两箱星轨藤汁液,青龙钥与白虎钥在阳光下泛着青光;西路的苏嫔妃队伍驮着商队的水囊与镇魂香,朱雀钥与玄武钥裹着防晒的丝绸,两队的旗帜在晨风中猎猎作响,旗面上的共生纹遥相呼应。
皇后与太后站在城楼上,看着队伍消失在远方的地平线上,小长公主的引脉玉突然泛起红光,映得两人的鬓发都染上暖色,“哀家昨夜做了个梦,”太后望着西荒的方向,“梦见星核谷开出朵巨大的共生花,花瓣上坐着四族的孩子,手里都捧着星轨藤的幼苗。”
皇后握住太后的手,暖阁的镜语花香气顺着风飘来,带着星核谷的气息,“那不是梦,”她轻声道,“是长公主的纯脉映出的未来。等星核晶安稳,四族的孩子定会像花上那样,在同一片星轨下长大。”
周太傅这时捧着新解读的星轨文赶来,纸上写着“四钥共鸣时,阵门显‘共生路’,路尽藏‘母巢本体’”,“原来异息母巢的本体一直在星核谷!”他的声音带着震惊,“之前的残魂只是幌子,真正的危机藏在星核晶的地脉深处!”
这个发现让众人既惊且喜——惊的是母巢本体竟一直潜伏在星核谷,喜的是终于能彻底根除异息之患。皇后立刻让人快马加鞭追赶两队,送去新解读的星轨文,“告诉他们,取星核晶前务必先找到母巢本体,用四钥的灵气将其封印,万万不可让它污染星核晶!”
北路的林昭仪队伍在北狄草原遇到了白虎钥的守护者——位白发苍苍的北狄萨满,萨满手持狼首权杖,权杖顶端的狼眼竟与白虎钥的狼首石一模一样,“先祖曾留下训示,”萨满的中原话带着古老的韵律,“白虎钥需‘以血认主’,非北狄与中原的混血者不能完全驱动。”
林昭仪这才明白祖父手记中“混血者”的深意——她的母亲原是北狄的狼部公主,父亲是中原的林氏子弟,正是萨满口中的混血者。当她的血滴在白虎钥上,钥身立刻爆发出耀眼的白光,草原上突然刮起一阵狂风,风中隐约浮现出白虎的虚影,在队伍前方引路。
西路的苏嫔妃队伍在西域沙漠遇到了朱雀钥的考验——火焰山的热浪让普通的水囊迅速蒸发,商队带的星轨藤汁液却能在高温中保持液态,“老巫说这汁液里藏着‘水脉灵’,”苏嫔妃用汁液在沙地上画出共生纹,“纹路发光处便是地下水源,顺着水源走,能避开最酷热的流沙区。”
当朱雀钥在水源处被激活时,沙漠的夜空中突然飞过一群火鸟,鸟尾的火焰在沙地上灼出条通路,直指星核谷的方向。商队的老向导望着通路,激动得热泪盈眶:“这是先祖的指引!四族共生的日子真的要来了!”
两队人马按地脉仪的共鸣在共生驿汇合时,星核谷外的四象阵正发出阵阵轰鸣,阵门的迷雾中不时闪过异息的黑影。林昭仪将青龙钥与白虎钥按阵图嵌入东方与北方的阵眼,苏嫔妃将朱雀钥与玄武钥嵌入西方与南方的阵眼——四钥刚归位,阵门的迷雾便如潮水般退去,露出谷内璀璨的星核晶,晶旁的共生池泛着淡金,池边的石碑上刻着四族的古老誓言。
“是母巢本体!”林昭仪指着星核晶旁的黑雾,黑雾中隐约可见无数扭曲的人脸,“祖父的手记说它怕‘四族同心之气’,咱们同时注入族气!”苏嫔妃立刻让人打开族气瓶,草原的风、归墟的水、沙漠的沙、冰原的雪同时汇入共生池,池水面立刻升起道金光屏障,将母巢本体牢牢困住。
就在此时,星核晶突然爆发出刺眼的光芒,光芒中浮现出四族先祖的虚影,虚影同时伸手握住四钥——四钥应声转动,母巢本体发出凄厉的惨叫,在金光中渐渐消散,星核晶的光芒却愈发柔和,顺着地脉蔓延,将整座星核谷都染上温暖的金色。
林昭仪与苏嫔妃站在共生池边,看着池水中映出的未来:四族的孩子在星轨藤下嬉戏,中原的稻田与北狄的草原连成一片,西域的商队与西荒的猎人交换货物,再无半分隔阂。池边的共生镜突然亮起,镜中除了美好的未来,还映出远方海面上的座座孤岛,岛上隐约有星轨藤的影子在晃动。
“是海外的‘星轨遗族’!”林昭仪想起祖父手记里的只言片语,“手记说当年星轨破碎时,有部分族人漂到了海外,难道他们还活着?”苏嫔妃望着镜中的孤岛,商队的海图上从未标记过这些岛屿,“看来共生的路还没走完,咱们找到星核晶,只是新的开始。”
新的伏笔已在星核晶的光芒中悄然埋下:海外遗族的存在意味着星轨的故事还有更广阔的天地,而共生镜中一闪而过的黑影,暗示着异息或许还有更深的根源,并非仅靠星核晶就能彻底根除。四族的使者在星核谷立下新的誓言,不仅要守护星核晶,更要寻找海外的遗族,让星轨的光芒真正普照四海。
初夏的风带着星核晶的气息掠过星核谷,四象阵的阵门缓缓合拢,将星核晶与共生池温柔守护。林昭仪与苏嫔妃的队伍踏上归途,行囊中除了星核晶的粉末,还多了片共生镜映照的孤岛拓片——那将是他们下一段旅程的方向,也是四族共生新篇章的序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