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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语传警暗流显

青鸾血诏

中原皇宫的盛夏午后,暖阁内的星轨藤被晒得蔫了几分,唯有窗棂处的几株因沾着晨露,叶片上的星轨文仍泛着淡金光。林昭仪正用银簪小心翼翼地挑起祖父手记的装订线,试图从夹层中找出关于“脉语藤”的更多记载——昨夜“共生号”传回的第一封急信说,藤叶岛的脉语藤在子夜发出怪响,叶片上的星轨文扭曲如蛇,像是在预警什么。

苏嫔妃捧着个冰裂纹瓷盘走进来,盘里放着片用星轨藤汁液浸泡的脉语藤叶——是随急信带回的样本,叶面上的纹路比宫中的星轨藤多了些波浪形的曲线,“商队的老向导说这是‘惊涛纹’,”她用指尖轻轻触碰叶片,叶尖竟微微卷曲,“藤叶在传递危险信号,只是咱们的星轨文字典里没有对应的解读,老巫猜测与‘禁海派’有关。”

林昭仪将叶片凑近祖父的手记,发现其中一页的空白处,有用淡墨画的相似纹路,旁边注着“藤语‘断脉’,示地脉受损”。“是蚀船石!”她猛地抬头,“祖父说禁海派的人擅长用‘蚀船石’污染地脉,让脉语藤传递错误信息,当年先帝的船队就是因此误入死礁区。”

苏嫔妃从商队的货箱里取出个青铜小鼎,鼎内盛着西荒的荧石粉末,“老巫说荧石粉能让藤语显真形,”她将粉末撒在叶片上,扭曲的纹路果然慢慢舒展,显露出几行清晰的星轨文,“‘断脉崖有异动,石气染黑雾’——断脉崖正是禁海派的老巢!”

两人正为“是否该立刻派人去断脉崖探查”争执——林昭仪主张派禁军突袭,苏嫔妃则认为应先查清禁海派与飞影息的关联,皇后带着周太傅走进来,手里拿着司天监新测的“地脉图”,图中断脉崖的位置泛着刺目的黑气。

“禁海派的动作比预想的快,”皇后指着地脉图,“周太傅刚解读出脉语藤的深层含义,‘石气染黑雾’是说禁海派在用蚀船石的粉末喂养飞影息,让它们变得更具攻击性。”周太傅补充道:“《星轨秘录》里说蚀船石本是星核晶的伴生矿,被异息污染后才会腐蚀地脉,看来禁海派早就与异息有勾结。”

林昭仪翻出祖父手记的“禁海派篇”,其中一页画着个奇特的仪式:一群黑衣人围着块黑石祈祷,石上的星轨文与断脉崖的标记一致,“手记说禁海派的先祖曾是脉守的叛徒,”她指着画旁的注解,“他们认为星轨破碎是天意,反对四族共生,当年就是他们将舟师印的消息泄露给异息母巢,才导致遗族东渡。”

苏嫔妃从商队的密报中找出份“禁海派花名册”,上面记录着近百人的姓名,其中不少是朝中官员,“兄长说这些人多是当年反对先帝出海的老臣后裔,”她用朱砂笔圈出几个名字,“三皇叔的幕僚赫然在列,看来前日他反对出海并非偶然。”

两人的争执渐渐升温——林昭仪坚持要立刻禀明陛下,严惩花名册上的官员;苏嫔妃则主张先稳住他们,以免打草惊蛇,打听到更多关于飞影息的秘密。皇后敲了敲地脉图:“按兵不动。林昭仪,你带着祖父的手记去三皇叔府‘拜访’,假意请教航海事宜,探探他的口风;苏嫔妃让人密切监视禁海派官员的动向,尤其是与断脉崖的往来。”

午后,林昭仪带着祖父的《航海仪轨》来到三皇叔府。书房内的檀香与宫中的星轨藤香截然不同,透着股沉闷的气息。三皇叔正对着幅海图出神,图上断脉崖的位置用红笔圈了又圈,见林昭仪进来,慌忙将海图卷起,“昭仪今日怎有空来?”他的笑容有些僵硬,指尖还沾着未干的朱砂。

林昭仪装作未觉,翻开《航海仪轨》,指着其中一页:“小女不解祖父为何说‘断脉崖的星轨文需倒读’,特来请教皇叔。”三皇叔的脸色微变,端茶的手顿了顿:“不过是些故弄玄虚的古法,昭仪不必深究。”他话音刚落,窗外的石榴树突然落下几片叶子,叶面上竟沾着与脉语藤相似的“惊涛纹”。

林昭仪心中一动,起身告辞时“不慎”将星核晶粉末洒在书房的地砖上——粉末落地处立刻泛起黑气,与断脉崖地脉图上的气息如出一辙。“看来皇叔的书房也该用星轨藤汁液打扫了,”她故作随意地说,“近日宫中总有些浊气,怕是与海上的异息有关。”三皇叔的眼神闪烁,含糊应着,送她出门时,袖中的手紧紧攥着块黑石。

林昭仪刚回暖阁,苏嫔妃便带着商队的密探赶来,“禁海派的人果然在动,”密探呈上块蚀船石碎片,“他们昨夜从断脉崖运了一批黑石进城,藏在三皇叔府的地窖里,石上的星轨文与脉语藤预警的一致。”周太傅用星砂镜照了照碎片,镜中立刻映出飞影息的虚影,正贪婪地吸食着石上的黑气。

“是‘养息石’!”林昭仪指着碎片,“祖父的手记说这是蚀船石的变种,能人为催生飞影息,禁海派是想在‘共生号’返航时,用这些飞影息将船队一网打尽!”苏嫔妃让人取来归墟井水,将碎片浸入水中,井水立刻变得浑浊,“老巫说要净化养息石,需用四族的纯净之物——中原的稻种、北狄的羊毛、西域的香料、西荒的荧石,混合星轨藤汁液浇灌。”

皇后让人将此事禀明陛下,同时下令封锁三皇叔府的地窖,“暂时不动他,”皇后的眼神沉静,“等查清禁海派与海外异息的联系,再一网打尽。林昭仪,你继续研究脉语藤的预警,看看能否找到飞影息的弱点;苏嫔妃,让商队的人在断脉崖附近种植星轨藤,用藤根吸收蚀船石的浊气,断了禁海派的源头。”

暮色降临时,“共生号”的第二封急信送到,这次是用脉语藤的纤维写的,字迹歪歪扭扭,显然是在紧急情况下写就:“藤叶岛的脉语藤集体枯萎,死前显‘双影’纹,似有两拨飞影息,一拨攻船,一拨……”后面的字迹被血渍浸染,辨认不清。

小长公主戴着引脉玉赶来,玉面的红光刚触到急信,纤维便簌簌作响,显露出被血渍掩盖的字:“……一拨返陆,目标宫。”众人脸色骤变——飞影息竟有两拨,一拨攻击船队,另一拨竟朝着皇宫而来!周太傅翻出《异息考》,其中一页画着两只形态不同的飞影息,“是‘子母息’!”他指着图画,“母息在海,子息在陆,能互相感应,子息的目标怕是长公主的纯脉!”

林昭仪突然想起祖父手记里的一句话:“飞影息惧‘同源脉’,遗族的纯脉者能克制它。”她看向小长公主,“长公主的纯脉与遗族同源,或许能让子息不敢靠近,只是需要星核晶粉末加持。”苏嫔妃立刻让人取来星核晶粉末,与引脉玉的碎屑混合,制成护身符,“让禁军贴身佩戴,再让尚衣局用星轨藤纤维给长公主做件披风,双重防护才稳妥。”

深夜的暖阁,星轨藤突然剧烈晃动,叶片的影子在地上组成“断脉崖”三个字。林昭仪与苏嫔妃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之前的争执早已烟消云散,此刻只剩下共同的担忧——禁海派在暗,飞影息在明,皇宫与船队同时陷入危机,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看来必须主动出击,”林昭仪的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祖父的手记说断脉崖的地脉与归墟井相通,咱们可以从归墟井注入星轨藤汁液,顺着地脉污染养息石,让禁海派无法催生飞影息。”苏嫔妃点头:“我让商队的人在断脉崖假意投诚,摸清养息石的存放位置,配合归墟井的行动。”

皇后让人传来禁军统领,下令加强宫墙的守卫,尤其注意携带黑石的可疑人员,“归墟井的行动由林昭仪负责,需严格按手记的‘地脉引液法’操作,不可惊扰井底的地脉;断脉崖的卧底由苏嫔妃协调,务必查清飞影息的数量与动向。”她顿了顿,目光落在窗外的星轨藤上,“今夜的月色正好,脉语藤的预警不会错,咱们唯有比禁海派快一步,才能护住船队与皇宫。”

林昭仪将祖父的手记与脉语藤样本放在一起,发现样本的根须处缠着缕极细的金线,与三皇叔袖中黑石的纹路一致,“是‘禁海派的标记’,”她用银簪挑出金线,“这线是用蚀船石粉末混合蚕丝制成的,能传递飞影息的气息,看来脉语藤的枯萎并非自然,而是被这金线污染了。”

苏嫔妃让人取来西域的“解语花”,花瓣揉碎后与星轨藤汁液混合,制成解毒剂,“老巫说这花能中和蚀船石的浊气,”她将解毒剂涂在脉语藤样本上,枯萎的叶片竟恢复了几分绿意,“可以让归墟井的注入液里多加些解语花汁液,净化效果会更好。”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归墟井的注入行动已准备就绪。林昭仪站在井边,看着星轨藤汁液与解语花汁液混合成淡金色液体,顺着预先挖好的暗渠流向断脉崖方向,“祖父说地脉的流速是‘一昼百里’,”她计算着时间,“明日此时,禁海派的养息石就会失效。”

苏嫔妃的商队也传来消息,卧底已成功混入断脉崖,证实养息石的存放处有“子母息”的母巢,“卧底说母巢旁有块‘控息晶’,”苏嫔妃指着密报上的草图,“晶石能控制所有飞影息,若能毁掉它,子息自然会溃散。”

新的伏笔已在晨光中悄然埋下:控息晶的材质与星核晶相似,却泛着黑气,似是被异息污染的星核碎片;脉语藤显的“双影”纹中,隐约有个人形轮廓,既非禁海派也非飞影息,身份成谜;三皇叔府地窖的黑石中,藏着块刻有皇室龙纹的令牌,暗示禁海派的背后或许有更显赫的人物撑腰。

暖阁的星轨藤在晨风中舒展叶片,将淡金光洒在脉语藤样本上。林昭仪与苏嫔妃并肩站在样本前,都明白这场危机才刚刚开始。禁海派的阴谋、飞影息的威胁、海外的未知险境,像一张无形的网,将宫廷与船队紧紧缠绕。但看着星核晶与纯脉玉交相辉映的光芒,她们又生出无限勇气——那些关于古法与新知的分歧,终将在守护星轨的使命中,化作并肩作战的默契。

归墟井的液体仍在静静流淌,顺着地脉向断脉崖蔓延,仿佛一条金色的脉息,在地下编织着反击的罗网。而宫墙之外,第一批子息的黑影已出现在天际线,与暖阁的星轨藤光遥相对峙,预示着一场无声的较量即将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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