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月的时间对吸血鬼而言不过弹指一瞬。
墨雨站在沃尔图里城堡的露台上，红褐色长发被寒风吹得微微扬起。她的皮肤在冬日阳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新生吸血鬼特有的苍白已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更为柔和的冷白色调。
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凯厄斯的银发在风中划出冷冽的弧度。他手中握着一卷羊皮纸，猩红的眸子比往常更加深沉。
“阿罗召集议会。”他将羊皮纸递给她，声音低沉，“立刻。”
墨雨展开羊皮纸，上面的文字是用古老意大利语书写的，但对她而言已不再晦涩。
《关于处置半人半吸血鬼异端的决议》
她的指尖微微收紧，羊皮纸发出细微的脆响。一种莫名的焦躁从心底升起，像是有什么在催促她必须支持这个决定。
“那个孩子……”她听见自己说，“真的危险到必须铲除吗？”
凯厄斯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冰冷而锐利。“你质疑长老会的决议？”
墨雨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无法说出反对的话。一种奇怪的归属感在胸腔蔓延，让她本能地想要捍卫沃尔图里的立场。
“我只是好奇。”她最终说道，红褐色的睫毛垂下，遮住了眼中的困惑。
凯厄斯伸手抚过她的长发，指尖在发梢停留。“那个孽种一年内就长到了人类孩童六七岁的模样。这种生长速度违背自然法则。”
他的触碰让墨雨的心跳（虽然她不再有心跳）似乎漏了一拍。她下意识靠近凯厄斯，闻到他身上熟悉的古老气息，像是被时光遗忘的羊皮卷，又像是深秋的霜。
“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这句话脱口而出后，墨雨自己都怔了一下。她不明白为何会如此自然地接受这个决定，仿佛内心深处有个声音在告诉她：这是正确的，这是必须的。
凯厄斯的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见的弧度。“三天后。阿罗要集结全部卫队。”
他转身离去，黑袍在风中翻涌如夜雾。墨雨望着他的背影，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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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事厅内烛火通明。
阿罗站在中央，黑发垂落，猩红的眸子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切尔西立在他身侧，金色卷发在烛光下如同流动的蜜，她的指尖轻轻摩挲着阿罗的袖口，一个微小到几乎不会被察觉的动作。
“证据确凿。”阿罗展开一卷羊皮纸，上面绘制着蕾妮斯梅的画像，“这个半人半吸血鬼的异端不仅存活，还在以惊人的速度成长。她的存在会颠覆我们的世界。”
墨雨坐在凯厄斯身侧，目光落在画像上。画中的小女孩有着贝拉的眼睛和爱德华的金发，笑容天真无邪。一种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她应该感到愤怒或抗拒，但此刻却只有平静的认同。
“卡伦家族已经与狼人结盟。”马库斯倦怠的声音从阴影中传来，“强攻会有损失。”
阿罗微笑，露出森白的尖牙。“所以我们才需要墨雨的能力。”
所有目光瞬间聚焦在她身上。墨雨感到凯厄斯的手臂在她腰间收紧，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她的能力还在恢复期。”凯厄斯的声音冷得像冰，“不适合大规模战斗。”
切尔西突然轻笑，金色的睫毛微微颤动。“亲爱的凯厄斯，你总是这么保护她。”她的目光转向墨雨，猩红的眸子深处闪过一丝奇异的光彩，“但墨雨已经是沃尔图里的一员了，不是吗？她会为家族而战。”
墨雨感到一阵眩晕。切尔西的话语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她心底某个上锁的房间。是的，她属于这里，她应该为沃尔图里而战。
“我愿意。”她听见自己说，声音坚定得不像自己，“那个孩子确实危险。”
凯厄斯的手指在她腰间微微一顿。
阿罗的笑容扩大，他缓步走近，在墨雨面前停下。“多么忠诚的孩子。”他伸手想触碰她的脸颊，却被凯厄斯拦住。
“别碰她。”凯厄斯的声音低沉而危险。
阿罗收回手，眼中闪烁着玩味的光芒。“你总是这么紧张，弟弟。”他转身走向王座，“三天后，我们启程。墨雨将负责牵制卡伦家族的能力者，尤其是那个读心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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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时，墨雨独自站在寝宫的窗前。
月光洒在她红褐色的长发上，映出暗红色的光泽。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窗棂，脑海中不断浮现蕾妮斯梅的画像。
那个孩子看起来如此无辜。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一股强烈的抵触情绪压了下去。不，那个孩子是危险的，是异端，必须被清除。
墨雨皱眉，感到一阵莫名的烦躁。她应该恨那个孩子，应该支持沃尔图里的决定，但心底某个角落却有个微弱的声音在质疑：为什么？
寝宫的门被推开，凯厄斯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的银发在月光下如同流动的水银，猩红的眸子锁定在她身上。
“睡不着？”
墨雨转身，红褐色的长发在身后划出优雅的弧度。“在想三天后的行动。”
凯厄斯走近，冰冷的指尖抚上她的脸颊。“你确定要参与？”
“为什么不？”墨雨反问，语气中带着她自己都没察觉的坚定，“我是沃尔图里的一员。”
凯厄斯的目光在她脸上逡巡，指尖在她颈动脉停留，似乎在寻找什么。片刻后，他低头，薄唇贴上她的额头。
“那就证明给我看。”他的声音低沉而危险，“证明你属于这里。”
墨雨仰头，主动吻上他的唇。凯厄斯的回应近乎粗暴，他扣住她的后颈，将她牢牢禁锢在怀中。
当凯厄斯的尖牙刺入她脖颈时，墨雨突然看见一个幻象——
切尔西站在阿罗身后，金发无风自动，嘴角噙着洞悉一切的笑。
这个画面转瞬即逝，却让她在情欲的眩晕中打了个寒颤。
月光下，两个冰冷的身躯纠缠在一起，如同命运早已编织好的网。
墨雨闭上眼，将最后一丝疑虑深埋心底。
她属于这里。
她必须属于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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