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因检测仪泛着幽绿冷光，林婉清盯着声纹比对图谱。属于苏明玉的波长曲线，正与她刚录制的「打开保险箱」指令完美重叠。
「误差率0.0001%。」唐笑笑扯掉数据线，「刘耀文早知道你是他妈克隆体？」
培养舱液氮白雾漫过脚背，林婉清抚过玻璃上LYW-0117与SQS-0117的编号。胚胎照片里，两个细胞团在羊水里触碰又分离，像宇宙诞生时的双生星云。
「实验目的是创造完美共生体。」徐子墨突然现身，激光笔扫过墙上的基因链模型，「刘耀文的免疫缺陷需要你的干细胞修复，就像...」
「就像吸血鬼与血仆？」林婉清踹翻培养舱，液氮在地面蚀刻出焦痕，「所以十五年的寻找，不过是主人回收器官库？」
警报声撕破寂静，刘耀文撞开防爆门。他军靴碾碎满地试管，抓住她手腕按在基因图谱上：「看看端粒长度！你的细胞衰老速度只有常人十分之一！」
投影突然亮起，1993年实验日志自动播放：【第117次尝试，母体SQS成功延长宿主LYW端粒...】视频里的女科学家抬头瞬间，林婉清看见自己的脸。
林婉清跌进记忆漩涡。五岁那年发着高烧，穿白大褂的女人轻哼安眠曲，针管刺入脊椎的冰凉感如此清晰。
「妈妈？」她抓住刘耀文浸血的前襟，「那个研究员是我母亲？」
监控视频继续播放：【1998年7月，SQS母体出现排异反应，建议启用冷冻胚胎。】画面切换至焚化炉，女人腕间的草莓发绳在烈焰中蜷曲成灰。
刘耀文突然扯开左臂绷带，疤痕组成的时间轴触目惊心：
2003.9.17、2008.3.22、2023.5.6
「这些是你每次救我的日期。」他指尖停在新渗血的伤口，「没有你的干细胞，我活不过三十岁。」
林婉清摸到后颈凸起的芯片疤痕，胃部翻涌起恶心。她抓起解剖刀划向喉咙，被刘耀文空手攥住刀刃：「芯片不在那里。」
血珠顺着他掌心纹路滴进培养皿，诡异一幕发生——两人的血在玻璃片上相互吞噬，最终融合成墨蓝色结晶。
「欢迎回家，SQS-0117。」周景深的声音从扩音器炸响。整面基因墙突然翻转，三百个培养舱显露真容，每个都沉睡着与她面容相似的少女。
林婉清踉跄着撞上第49号舱，冷冻舱铭牌刻着「失效品：2008年海难回收」。舱内少女左手戴着她的同款怀表，表盖照片是刘耀文二十年前的模样。
「这是你的前任。」周景深投影出现在舱顶，「真可惜，她到死都以为自己是林婉清。」
刘耀文突然开枪击碎所有照明设备。黑暗中有冰凉的手铐锁住林婉清脚踝，他贴着她耳畔低语：「跟着萤火虫走。」
基因编辑过的荧光水母在通道漂浮，照亮墙上的血色涂鸦。无数个「SQS」符号中夹杂着稚嫩笔迹：【哥哥今天又输血了，我要快点长大】
通道尽头的手术室令她战栗。手术台束缚带沾着陈年血渍，录像带标注「0117号首次细胞提取」。按下播放键的瞬间，她听见五岁的自己哭喊：「耀文哥哥救我！」
钢制门突然闭合，通风口灌入麻醉气体。林婉清砸碎消防栓取出斧头，却在破门瞬间僵住——二十年前的刘耀文正蜷在角落，怀里抱着穿病号服的幼年自己。
全息投影在烟雾中闪烁，少年刘耀文擦去小女孩嘴角的血：「别怕，哥哥给你讲故事。夜莺把心脏抵在玫瑰刺上...」
「为什么是夜莺？」现在的刘耀文突然出现在身后，枪口还冒着硝烟。
麻醉剂令视线模糊，林婉清看见两个时空重叠。少年与成年的他同时开口：「因为实验舱的观察代号...叫玫瑰花园。」
基因墙轰然倒塌，露出尘封的教堂彩窗。阳光穿透圣母像怀中的婴儿，在地上投射出DNA双螺旋光影。林婉清突然看懂那些涂鸦——每个「SQS」都包裹着「LYW」，像纠缠的共生藤蔓。
「天使计划不是克隆，」她触摸彩窗上鎏金的1993，「是基因嵌合。我们共享同一段端粒。」
刘耀文突然跪地咳血，皮肤浮现血管网状的蓝光。他扯开衬衫露出心口监测仪，数字疯狂暴跌：「我的时间到了。」
林婉清握紧手术刀抵住自己颈动脉：「要我当你的活体药库？除非你亲手剖开这里——」她抓住他颤抖的手按向胸口，「看看装的是芯片还是人心！」
警报器突然爆鸣，所有培养舱同步开启。三百个「林婉清」睁开眼睛，颈环红光连成星图。周景深的笑声震落穹顶尘埃：「现在，杀死本体才能成为唯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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