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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婉清指尖的纱布被血洇透时，刘耀文正将镊子探进酒精灯火焰。地下室冷白灯光切割着他绷紧的下颌线，那道从耳后延伸到锁骨的旧疤泛着青灰。她盯着他左肩虬结的灼伤痕迹——像条蜈蚣啃食着苍白的皮肤——突然抓起工作台上的解剖刀抵住他心口：“车祸不会留下弹片贯穿伤。”刀尖挑开他半褪的衬衫，金属与血肉摩擦的细微声响让她想起昨夜拆解泰迪熊时崩断的缝线。
刘耀文握住她手腕的力道足以捏碎腕骨，却在她痛哼时触电般松开。染血的镊子夹出肩胛处的金属碎片，叮当落进玻璃皿的声音像丧钟：“十年前南洋货轮爆炸案，记得吗？”他背肌因疼痛抽搐的弧度，与孤儿院档案里那张模糊的新闻配图重叠——十五岁的少年从燃烧的甲板跃入深海，手中攥着半截焦黑的铜怀表。
林婉清突然扯开领口，露出锁骨下方淡粉的月牙疤：“同一场爆炸留下的？”薄荷糖从她掌心滚落，撞碎在满地医疗器械碎片间。刘耀文瞳孔骤缩，那是他失眠时惯用的提神糖，此刻却黏着张泛黄纸片——父亲林正南的笔迹潦草刺目：“9月15日护送刘氏长子撤离，集装箱B区有埋伏。”日期正是货轮爆炸当日。
窗外惊雷劈开夜幕，供电系统发出濒死的嗡鸣。备用灯亮起的刹那，林婉清被按倒在解剖台，后腰撞上冷钢台的剧痛不及他眼中翻涌的暴风雪骇人。刘耀文染血的掌心扣住她脖颈，拇指按在跳动的动脉：“谁给你的？”她舔掉嘴角血腥味，双腿缠上他腰腹猛地翻身反制，手术剪横在他喉结：“你书房暗格第三层，密码是我生日。”
警报器突然尖啸，监控屏幕闪过黑衣人拖拽麻袋的身影。刘耀文扯过防弹衣罩住她，弹匣卡入枪膛的金属撞击声混着他沙哑的冷笑：“现在逃还来得及。”林婉清却咬开他腕表暗格，微型芯片插进读卡器的蓝光映亮她眼底疯长的荆棘：“该逃的是他们。”父亲日记的扫描件在投影屏炸开，1998年火灾现场照片里，五岁的她蜷缩在焦黑书架后，而那个用西装裹住她的背影戴着与刘耀文私藏款相同的陀飞轮腕表。
通风管传来重物拖行的摩擦声，周景深变调的哼唱顺着血腥气渗进来：“小猫咪找到爸爸的手了吗？”刘耀文突然将林婉清推进防爆柜，关门瞬间往她嘴里塞了颗薄荷糖。子弹穿透钢板的火花照亮他唇语：“咽下去。”她尝到微型定位器的金属涩味，攥着染血的日记残页蜷缩进黑暗，听见外头传来骨骼碎裂的闷响与食人鱼的尖牙啃咬声。
柜门再开时血腥味浓得令人作呕，刘耀文染红的白大褂滴着血，掌心躺着枚变形的子弹头。他撕开她衣袖注射解毒剂的动作堪称粗暴，针头却避开了所有青紫淤痕：“日记是假的。”林婉清咬破他舌尖将薄荷糖渡过去，枪管抵住他心口：“那你怎么解释这块表？”她扯开他衬衫，内袋怀表盖里嵌着的照片上，青年林正南抱着穿公主裙的小女孩，背后题字“给我最爱的清清”——那字迹与她珍藏的生日贺卡分毫不差。
暴雨冲刷着防弹玻璃上的血痕，徐子墨的加密传真在此时涌入。林婉清看着尸检报告上“林正南右手缺失”的红戳，突然笑出眼泪。她将枪口转向自己太阳穴：“最后一个问题。”刘耀文夺枪时擦枪走火，子弹击碎恒温箱，二十年前南洋报纸的碎片在狂风中翻飞。他擒住她手腕按在满地玻璃渣上，喉结的血滴进她锁骨凹槽：“他右手握着定时器，为我多争取了三十秒。”
地下室的暗门在此时洞开，周景深踩着血泊拍手轻笑：“感人至深的认亲现场。”他身后鱼缸里漂浮着半截纹身手臂，指尖捏着林婉清幼时的哮喘喷雾。刘耀文突然引爆EMP装置，黑暗降临的瞬间，林婉清将电击器按上周景深喉结：“游戏该换庄家了。”薄荷糖在她齿间碎裂的声响，与二十年前货轮爆炸的倒计时完美重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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