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砸碎温室玻璃的声响像无数把匕首刺穿夜幕，林婉清蜷缩在医用屏风后的模样像极了二十年前蜷缩在火场书架后的女童。电子体温计在床头柜泛着幽蓝的光，39.5℃的数字倒映在刘耀文解枪械保险栓的金属表面，他染血的绷带垂落床沿，随风暴摇晃的吊灯将两人的影子绞成麻绳。白芊芊的尖笑从监控器炸开时，林婉清正用手术刀挑开他后腰的玫瑰刺青，刀刃刮到皮下植入的微型追踪器，跳动的红光与体温计警报声共振出催命的频率。“你给自己装了引爆装置？”她将染血的芯片按进他掌心，高烧让指尖的颤抖像濒死的蝶翼，刘耀文却突然钳住她手腕将退烧药塞进她喉管，苦涩的药片混着他舌尖的血腥味渡过来，破碎的落地窗外闪过黑衣人举起的狙击镜反光。
医用酒精灯被打翻的瞬间，火舌舔舐着满墙的家族谱系图，林婉清撕开燃烧的羊皮纸，灰烬中浮现的加密档案显示她与白芊芊的基因链存在镜像对称。刘耀文踹翻实木衣柜挡住子弹的暴响中，她摸到他后颈的条形码——与孤儿院实验体编号相同——滚烫的掌心贴着他冰凉的枪管：“我们都被编进同一个程序了对吗？”探照灯刺破雨幕的刹那，周景深改装过的无人机撞进室内，撒下的传单印着刘耀文十五岁时躺在手术台的画面，机械臂正往他脊柱植入芯片。
林婉清扯开领口露出锁骨下的玫瑰烙印，将微型炸弹黏在无人机残骸上，爆炸气浪掀翻医疗推车的瞬间，她撞进刘耀文怀里。输液的针头刺穿他颈侧动脉，镇痛剂与兴奋剂混合的液体让他的瞳孔放大成深渊，染血的手指突然扣住她后脑按向心口，破碎的心跳声里混着他沙哑的坦白：“你父亲创造的基因方程式……需要双生子献祭……”雷鸣吞没了后半句，她齿间咬着的体温计突然爆开，汞柱在掌心凝成螺旋符号——与徐子墨画的暗号完全一致。
地下室的暗门被酸液腐蚀出裂缝时，林婉清拖着高烧的身体爬向通风管。周景深变调的哼唱顺着雨水渗进来，他皮鞋尖碾碎满地药瓶：“小猫咪找到退烧药了吗？”她握紧手术剪刺向他脚踝的刹那，刘耀文从血泊中暴起，徒手拧断周景深手腕的脆响混着骨骼穿刺皮肉的黏腻声。林婉清摸到他背后凸起的芯片，二十年前的监控视频突然在视网膜投影——穿白大褂的林正南正将两管血清分别注入双胞胎培养舱，而舱体标签赫然写着她和白芊芊的编号。
备用电源启动的嗡鸣中，林婉清将电磁干扰器插进刘耀文的芯片接口。他痉挛着掐住她脖颈抵向解剖台，瞳孔分裂成诡异的双环纹路：“杀了我……程序会启动自毁……”她扯开他衬衫咬住心口玫瑰纹身，植入式录音笔滑入喉管的剧痛中，林正南的遗言在耳膜炸开：“清清，摧毁B13实验舱……”徐子墨的轮椅撞开铁门的巨响里，林婉清将手术刀捅进刘耀文肩胛骨下的芯片槽，爆出的电火花在暴雨中映出墙上涂鸦——小宝画的玫瑰园里，两个女孩正将匕首插进彼此心脏。
温控系统彻底崩溃时，林婉清扒开刘耀文溃烂的伤口，取出泡在组织液里的记忆卡。二十年前的实验室日志显示，她每滴眼泪都会触发刘耀文的疼痛神经，而此刻划过脸颊的泪正让他脊椎蜷缩成濒死的虾。白芊芊举着燃烧瓶出现在天台的逆光中，她腕间的林家祖传玉镯映着林婉清锁骨下的烙印：“赝品就该呆在培养皿里。”林婉清却笑着按下引爆器，火光照亮她扯开的衣领——心口纹着与刘耀文相同的玫瑰，花蕊处藏着倒计时显示屏。
周景深在废墟里举起麻醉枪的瞬间，林婉清将最后一支解毒剂扎进刘耀文颈动脉。他恢复清明的瞳孔里映着她坠向火海的背影，染血的指尖抓住她断裂的项链，吊坠里嵌着的芯片显示着终极指令——引爆位于孤儿院地下的B13实验舱。暴雨冲刷着燃烧的玫瑰纹身，林婉清在浓烟中吻住他颤抖的唇，将定位器塞进他破碎的伤口：“去找真正的答案，在我变成怪物之前。”
直升机桨叶切开雨幕时，徐子墨的加密频道传来刺耳的警报。林婉清看着监控屏上自己基因链的变异指数突破临界值，突然笑出眼泪。她拆开泰迪熊最后的暗格，父亲的手写信在火焰中显现真容：“清清，当你看到这行字，说明你已经杀了另一个自己。”窗外惊雷劈断百年榕树的刹那，她将注射器扎进心脏，药剂推入血管的冰冷感与二十年前被推入培养舱的恐惧完美重叠。刘耀文踹开防爆门的嘶吼被爆炸声吞没，林婉清在坠入黑暗前最后看到的，是他胸口玫瑰纹身裂开的缝隙里，渗出荧蓝色的基因编辑液。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